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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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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薄霧剛剛褪去,頓涅茨河閃着被陽光愛撫過的光澤,河水沖刷着堤岸的石子,發出細碎的流淌聲。

從尤赫諾夫撤退的第一騎兵團與50軍下轄的一支炮兵團就暫時停駐在此,士兵們在泥岸邊掬起一捧水洗去滿面的煙土與晦氣,馬兒也跟着俯身飲水休憩。

維克多坐在炮車的鐵闆上,拉起手風琴,歌聲中他高昂略顯憂傷的嗓音一直沿着頓河的方向流淌到遠處。

“在那矮小的屋裡

Внизенькойсветёлке

燈火在閃着光

Огонёкгорит

年輕的紡織姑娘坐在窗口旁

МолодаяпряхаУокнасидит

年輕的紡織姑娘坐在窗口旁

МолодаяпряхаУокнасидит

她年輕又美麗

МолодаКрасива

褐色的眼睛

Кариеглаза

金黃色的辮子垂在肩上

ПоплечамиразвитаРусскойкоса

她那伶俐的頭腦思量得多深遠

Думы безконца

你在幻想什麼美麗的姑娘

Ты очём мечтаешьДевицакраса

幻想什麼美麗的姑娘

Ты очём мечтаешьДевицакраса

在那矮小的屋裡

Внизенькойсветёолке

燈火在閃着光

Огонёкгорит”

歌曲結束,士兵們陷在沉默中,那種安靜又有些壓抑的氛圍湧動在每一個人間。

“這首歌叫什麼?”邱月明走到他的身旁,背抵着炮台,向他問道。

“《紡織姑娘》,一首蘇聯的民歌。”維克多特意伸出手将她拉上了鐵闆。

“它聽起來很美。”

“講述的是一個小夥子對紡織姑娘悄悄又羞澀的情絲,不過也許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紡織姑娘,就是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再見到心中的她。”維克多的語氣中有輕微的歎息。

蘇33軍的覆滅和葉夫列莫夫的自殺,邱月明已經聽說了,她沒有想過,西格蒙德的戰術能力會有這麼強。

如果那天齊霄真的把他殺了,那麼如今的他們是否還留在尤赫諾夫,邱月明的心裡壓着許多事,卻一句也不能講……

維克多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以為是被失敗的氛圍所感染,樂觀地勸道:“我已經讓報務員聯系了莫斯科的外交中心,你的情況那裡已經知道了,過不了幾天,就會有人來接你回去了,放輕松點,邱。”

“不,我不回去了。”

“為什麼?”

“上頭希望我留下來,這事已經在向你們的外交部門進行交涉,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屆時将由莫斯科的總□□下發文件。”

“你留下來?”

維克多實在想不出這樣一個文文弱弱的邱小姐能做些什麼,她既沒有蘇聯女兵的高大身姿,也沒有她那位朋友對布爾什維克的熱忱,她這時候留下來可以做些什麼?

但很快,他又明白了,齊霄是延安派在蘇聯學習的同志,而中國的國民政府斷然不會放過對延安的任何一絲防備,所以這個時候,讓邱留下,也許是有另一層含義,而莫洛托夫顯然是不想打破這種平衡,畢竟在目前嚴峻的形勢下,他們還需要蔣J石的态度與支持。(莫洛托夫:外交部長)

“好吧,那他們會給你安排什麼任務?”

“後勤部軍械助理員。”

維克多一愣,這個名字聽上去實在與面前姑娘的形象不符,他有些不相信地問道:“你在開玩笑嗎?”

“不,再過幾天,莫洛佐夫先生就會抵達羅斯托夫進行檢閱,如果我們能趕到羅斯托夫的話,就能遇見他,到時,您就會正式明白我的工作。”(莫洛佐夫:T34研發人)

她怕維克多不相信,又繼續補充道:“我之前和你說過,我在德國執行過一段時間的任務,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段時間我供職于德國埃森的克虜伯,整整兩年,我在那裡整整待了兩年,也許我不一定能夠很明确地清楚德軍的每一種武器構造,但對于裝甲部分,我臨摹了18個月的圖,尤其是VK3001,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保時捷家的電傳機有多麼脆弱。”

她違背了當初對克勞蒙斯的保密承諾,盡管是因為克勞蒙斯的擔保她才能順利進入克虜伯,可如今,為了取得蘇聯人的信任,她隻得這麼做。

維克多驚喜地抱住了她:“邱,你真是太了不起了!我從沒想過你會懂得這些,你讓我出乎意料!”

德國人的裝甲戰術是出了名的,蘇軍雖然有T34,但工業區的破壞使得鋼鐵業并不能盡如人意地跟随前線步伐生産出更多的坦克,而他們很多時候隻得截獲德國人的裝甲車,可紅/軍中有一大部分是來自于鄉下的農民,不見得都識字,更不用提認識德文,所以如何操控德國的裝甲車,常常是令蘇軍頭疼的一件事情。

如今,這就是一個現成的德文詞典,他高興得真想在邱小姐的臉頰上多貼幾個吻,可又擔心吓壞了眼前的姑娘。

于是,他拿起手風琴,激動地說:“我再給你彈一首《喀秋莎》吧,它可是我們蘇聯最有名的歌曲。”

随着歡快激昂的旋律聲響起,被失敗所籠罩的陰霾一掃而光,士兵們也從音樂聲中獲得了振奮,相繼跳起戈帕克舞,那是一種随着音樂的節奏在每一次下蹲間都将自己的腿伸得筆直的舞蹈,雖然這看上去很活躍,卻讓邱月明總會生出一種奇怪的懷疑,蘇聯人的膝蓋究竟是用什麼做的。

第二天,維克多向宣傳委員會提請招募更多的年輕小夥子來補充在尤赫諾夫損失的力量,他得到了區黨宣部的批準,于是在部隊抵達頓河下遊的一個小鎮時,在村委理事會的宣發下進行了征兵活動。

維克多坐在征兵處,一家非常簡單的小飯館,身邊是齊霄,她流利的俄語讓她接下了登記員的任務,還有一個女醫生叫米妮亞就坐在飯館的隔間,負責檢查身體。

小鎮的村民都聽說了蘇33軍的事情,此刻不管男女老少集結在此,自告奮勇着要報名參戰。

“你叫什麼名字?”

“邁達爾.庫茲涅夫,長官。我之前是收割麥子的。”

“收麥子?哦,這麼說來,你一定有一雙厚實又粗犷的大手了,伸出來給我看看,很好,你這雙手很适合拿槍,齊,給他一張表格填寫。下一個!”

“長官,我叫德米特裡.多倫特夫,我是一名鉗工,我走了很遠才來,請您務必要收下我。”

“我看出來了小夥子你很熱情,我想你也會把坦克的每一顆螺絲都擰好的,所以,齊,也給他一張表格。”

“長官,長官,我叫薩琳娜,請問你們這裡收女兵嗎?我……”

中午的時候,邱月明和村民們一起給紅/軍戰士帶來了食物,她跟随村裡的瓦尼娅大嬸準備了羅宋湯,其實就是幾隻小土豆混合着番茄汁加了一點洋蔥熬成的一鍋糊糊,還有一些在改良後變得沒有那麼硌牙的大列巴。

“給。”她掀開布,從籃子裡掏出一隻小奶酪瓶,“瓦尼娅嬸嬸讓我悄悄給你的。”

維克多看了一眼,立刻明白過來,“伏特加?她可真是個好嬸嬸,不過,現在可不是喝它的時候,我不能違背這樣的命令。”

維克多堅定地說着,然而話落的下一秒,他就立馬想到了什麼:“等等,這可不單單是給我的吧?”

果然,沒多久,外頭“哐啷”一聲玻璃碎裂,維克多跳起身罵道:“完了,一定又是索克洛夫,那頭壯得跟熊一樣的家夥,一碰酒就準得發瘋,我得去看看,邱,你在這裡先坐着。”

維克多立馬跑出門去,而另一邊齊霄從她身後悄悄走來,蒙住了她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齊霄,别鬧。”她掰下她的手,然而在觸摸到齊霄掌心的繭子時,心疼地問道:“參軍很辛苦吧?”

齊霄曾經也有一頭茂密而烏黑的長發,一抹修長姣好的身姿,根根光滑而細膩的指頭,那個時候的南華大學,她與齊霄并稱雙姝,可這一切在1937年的盧溝橋事變中被全部改變,那年,兩個年輕的女孩,天南地北,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俄國著名作家尼古拉?奧斯特洛夫斯基的《鋼鐵是怎樣煉成》中有這樣一句話:當一個人願意為理想而奮鬥的時候,那他就什麼都能忍受得住,所以比起身體的艱苦,這并不算什麼。”

見邱月明沒能完全理解的樣子,齊霄不在意道:“無妨,改天我把那本書拿給你瞧瞧,你是個喜歡看書的人,到時一定能明白的。”

“齊霄,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做了一些不正确的事情或者一些你無法接受的事情,那時你還會當我是你的朋友嗎?”邱月明突然問道。

齊霄大大的眼睛茫然看向她:“無法接受,不正确?你是指你加入國民黨的事情嗎?”

“算是吧……”

邱月明說得含糊,她不能告訴她軍統的事情,也無法坦白她在德國的那幾年,那些過往如同曾經燈紅酒綠的百樂門一般,都深深烙印進了她無可挽回又支離破碎的人生中。

在她的心目中,齊霄如高懸的太陽,純粹又明媚,驕傲而熠熠生輝,她不是沒有過嫉妒與羨慕,那些痛苦最終在陽光直達不到的内心荒蕪滋生,将自己變成一株陰生帶的植物,在一層層地破土下,糾纏着生長,渴望光明,向往光明,又畏懼光明。

“月明,不管你生活在什麼樣的地方,什麼樣的環境,都不要忘記自己内心的初衷,黑暗要比光明更容易讓人産生崇高的理想!”

她全身一怔,望向她的那刻,仿佛從她的眼中窺到了生命的意義。

然而,門外的天突然昏沉,巨大的陰影伴着低沉地嗡嗡聲像蜜蜂般襲來。

接着,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什麼,機炮在頭頂吼叫起來,齊霄當機立斷推開她:“趴下!”

燃/燒/彈落下,炸開的那刻伴随着泥土的濺起和房屋的坍塌,她們就被掩埋在了屋子下。

邱月明靠近飯館的最裡面,受到承重牆的庇佑,隻是擦破了點皮,她最先爬出了廢墟,去尋找齊霄,齊霄靠近門檻,她的一隻肩膀被燃燒/彈的火星給濺到,流了很多血。

而那時德國人的轟炸機還在頭頂盤旋,蘇軍開始從突襲中反應過來,架起高射炮,與德軍開始一輪接着一輪的還擊。那些震耳欲聾的炮火就在眼面前炸開,炸成一幕幕殘酷又血腥的畫面。

最後,火光吞噬了小鎮,飛機帶着恐怖的嗡嗡聲消失在了雲層,留下的隻有士兵們痛苦地呻/吟,戰後的焦灼,這些彌漫在每一個人的眼前。

“瓦尼娅嬸嬸死了,還有她的小孫子契日科夫,被發現時,他們已經埋在了廢墟的下面,整個身體被壓扁了,好像一團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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