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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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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 國民政府審計署

高跟鞋踩過赭色的木地闆,一聲一聲地落在挂鐘嘀嗒的秒針節奏上,陳媛推開了審計處的辦公室門,将一疊牛皮紙袋的文件放在面前的桌上。

張允琛放下手中的工作,摘了眼鏡,揉着眉宇下方的睛明穴:“事情不是都辦結束了,你又來做什麼?”

陳媛笑了一聲:“結束?未見得吧?”

張允琛擡眼看她。

“怎麼,如今你上任了審計處處長,倒是擺起架子,不歡迎我了。”

“這裡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任你胡鬧的地方,有什麼話等下班回去再說。”

“也對,你和我永遠是沒有話可說,你和别的女人就有的是話說。”

“陳媛!”

“你自己看看吧。”

張允琛打開了文件袋,從裡頭抽出幾張紙,短短幾秒掃過後,一把扔在了桌上:“這是誰寫的彙報,一派胡言。”

“軍統黨政情報科第一任務組,怎麼,你要質疑軍統的能力嗎?”

張允琛坐正道:“是嗎?我怎麼記得黨務調查處一直是歸屬于中統局?什麼時候你們軍統的人還參與黨内調查了?”

“區區一個外派情報員,無需動用中統,軍統自個兒的事兒自個兒就能辦了。”陳媛繼續道,“我一直沒有問你,當日你明明出訪的是瑞士,怎麼好端端的去了德國漢堡?諾伯特.馮.希普林又為什麼要追殺你?”

“這件事情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德國反華,實行種族主義,有什麼可奇怪的?”

陳媛不信地譏笑一聲:“是嗎?她給誰生的孩子?”

張允琛楞了一下,随後道:“孩子?哪兒來的孩子?”

“還在遮掩,她自己可都向局裡坦白了,在法國的時候,她有一個孩子。”

“我不知道這件事情。”

“你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軍統明令第一條可就是禁止談婚生子,除非出于組織允許。你這麼偏袒她,我倒要好好問問,那個孩子是誰的了。”

“随你去問,總之沒有的事情你就是說破天來也是以莫須有!”張允琛沒有耐心再和她交談,挪了文件就要搬出辦公室。

在擦身之際,陳媛提醒道:“張允琛,你今天要是走出這個辦公室,後天的參政會你就可以不用去了!”

張允琛确實停下了,他隻是很随意地瞟了她一眼。

威脅?

他冷笑而過,走出了辦公室大門。

晚間,重慶的渝中街區上,西式的紅磚洋房一拉天的齊整坐落,英國人開的酒吧招牌就位于此處馬路的左側,一眼望去,霓虹燈綠分外醒目。

走進裡頭,爵士樂震耳欲聾,美國大兵們在搖滾中酗酒揮霍,空軍的制服被丢的到處都是,懷裡摟抱的姑娘跟着一起瘋狂。

張允琛手中的籌碼币已然剩下最後一枚,酒吧老闆詹姆斯在賭桌上撥回了屬于自己的酬勞,然後停下了一切,道:“今天就到這裡吧,凱文。”

“我還有一張牌。”

“不需要了,今天就當我請客。”說着,詹姆斯開出一瓶朗姆酒倒滿兩隻杯子,然後遞給張允琛其中一隻,“你心情不好,有心事。”

“你一個外國人,還能看出中國人的心事。”

“我是一個生意人,生意人通常也善于體察客戶的情緒。”

就在這時,美國人的酒意鬧得更厲害了,其中有好幾名不情願的中國舞女被幾個士兵強制拖入了房間。

張允琛喝了一口酒,又吐了一縷煙,眯起眼望着那一派哭鬧踢打,他略淡惆怅地道:“就算德國人失敗了,可是又能改變什麼呢?這樣的年代,每個人都是犧牲品。”

詹姆斯用他獨到的見解說:“對于孱弱的國家來說是這樣,但是要明白隻有勝利者才有資格坐在餐桌上進行談判,至于他們是怎麼坐上去的,誰會在乎呢?我認為中國有這麼悠久的曆史,應該明白這點。”

張允琛低下頭,擦了擦火,不做回答。

他走出酒吧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從軍統局内出來的邱月明。

“這麼晚了,他們才把你放——”

“沒事了。”她說。

她交代了在法國的一切,包括那場空襲,惟獨隐瞞了艾茜還活着的事實。她知道戴笠那關沒有人可以輕易過去,這樣做也許會有危險。

不過張允琛,她沒有想過他居然會幫着她一起瞞住陳媛。

“我要感謝你,從上海到重慶幫了我這麼多,我聽說,後天的參政會,黨内有意選舉參議員,你如今得罪陳媛,是否會——”邱月明的意思不言而喻。

但想起陳媛,張允琛就有些心煩之意:“這是我的私人事情,不用你管。”

“抱歉。”

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讓她誤會了,于是溫軟下語氣道:“你還沒吃晚飯吧,走,我帶你去吃飯。”

邱月明抽出手:“不用了,我約了人,黃遠清。”

“是他。”

邱月明難得露出高興地笑:“是呀,他聽說我回了重慶,一大早就來尋我去他家吃飯,說文韻也等着呢,就是沒想到搞到這麼晚,怪對不住他們的。”

話到此處,張允琛也沒有了挽留的必要,隻得道:“好吧,那我送你去,路上黑,你别再推拒了。”

到了黃家大門,張允琛沒有和她一道進去,畢竟過去因着季文韻的關系,他和黃遠清平日見面就有些尴尬了,如今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邱月明也沒有勉強,隻是在他回去的時候,還是好心勸他與陳媛和好,到底夫妻一場的份上。

張允琛望着她的目光深邃不發一言,然後默然地驅車離去。

屋内熱氣氤氲,桌子上架着一口大火鍋,裡頭的湯汁咕噜噜的沸騰,大家圍坐一桌,季文韻拉着邱月明的手和她話起家常,而黃遠清則做起家庭主夫,洗菜切菜,忙裡忙外,不亦樂乎。

“史迪威年底就準備回國了,這次美國人那邊和老頭子鬧得很不開心,不過他們也是的,老頭子是什麼人,打了這麼久的交道還不清楚,他連自己人(G黨)都容不得,何況是這樣的事情呢。”黃遠清切着蘿蔔絲說道。

“唉,就是可憐了周小姐,這次沒少挨黨内的批評。”季文韻也同情地說道。

邱月明原本想向他們打聽些有關飛行隊和邱如芝的事情,卻不想得知了這樣的變動。

之前位于黨内最具發言權的美國顧問史迪威将軍被蔣J石強制解聘回國了,隻留下了一個不上不下的陳納德。而周時也沒有成功接近到史迪威,反倒是被美國人給将了一軍,聯系上了延安。

“不過,陳納德倒是個不挑的主兒,我可聽說了中/央/社裡新來了個記者成小姐,大家都稱她是“美國通”,跳舞的時候五十多歲的老頭子硬盯着人家十九二十歲的小姑娘看,也不知這美國人是什麼習氣,我都替他臊得慌。”黃遠清将洗淨的菜倒入鍋中,心直口快地說道。

邱月明沒有挑破,但心裡能猜到幾分,末了隻是歎出一句:“成小姐是個好女子,值得敬佩。”

“在我心裡,月明姐也值得敬佩。”季文韻眨了眨眼說。

“行了,别敬佩她敬佩你的了,這肉再不夾,可就白瞎了我半天的功夫。”

說着,黃遠清将香氣四溢的涮牛肉分别夾進了季文韻和邱月明的碗裡,然而季文韻卻突然面色一變,捂嘴泛起幹嘔。

“怎麼了,文韻?我這菜可都洗幹淨了呀。”

邱小姐卻想到什麼,道:“這怕不是有身孕了?”

黃遠清當即一愣。

“你要做父親了,黃大哥。”

“傻子,還不明白嗎!”季文韻狠狠一拍他,黃遠清這才緩過來,不敢相信地問道:“文韻,你真有了!”

“你小點聲。”季文韻嬌嗔道,一時黃遠清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你等着,我重新給你拿副碗筷!”

“不用,我不想吃那些。”

“那你想吃什麼?”

“我,我想吃馄饨……”她小聲的嗫嚅道。

“馄饨?我,我這就讓人買去!”

看着黃遠清高興得不知所措的樣子,邱月明也是真心為他們感到高興。

“對了,月明姐是也有過孩子嗎?”季文韻見她方才熟練的樣子不由問道。

邱月明喜色褪去,略帶惆怅的點了點頭。

“不知多大了?是男是女呀?”

“如今該有3歲了。”

“三歲好呀!月明,不如我們結個親家吧。”黃遠清這時說道。

啊?

桌邊的衆人一愣。

季文韻當即就瞪了他一眼:“你胡說什麼呢,月明姐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别把人家吓到了。”

黃遠清不以為然:“這有什麼,我都想好了,要是同性,咱就做兄弟或姐妹,要是異性,你我兩家結個娃娃親,親上加親,多好。”

“這,我家是個女孩,會不會……”

想起她和張允琛的那些過往,邱月明對指腹為婚有種刻在骨子裡的恐懼。

“會什麼,女大三,抱金磚,多好呀。”

“這……”

“沒什麼這呀那的,你放心,要是我兒子将來和姓張的一個德行,我非打斷他狗腿。就這麼決定了!”黃遠清自顧自的高興說道,心裡已然決定了,絲毫沒有多想一些,比如考慮一下“未來兒媳婦”爸爸的想法。

“這,好……吧……”

邱小姐吃了人家的飯,總是不好意思拒絕的,不過她又狡猾地想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準呢。

齊了融融的一桌,隻有黃遠清是真的高興。

與此同時,夜幕下的新華路,日本舊領事館街道口,初冬的風吹過面攤招牌,女人的發絲在巾布包裹下有微微的飄動,她幹練地撈起鍋裡的馄饨,打包滿滿一碗遞到客人的手中。

家傭付了錢,高興道:“這下可好了,我家少夫人呀,近來害喜,就想吃這口,多謝了,老闆娘。”

松田收了鍋碗,看了眼腕表,喬裝後的武田一郎不早不遲地從巷子盡頭而來。

“少佐,都打聽清楚了。往西南方向的30公裡處,确實有一座雙溝山,溝壑下地理位置隐蔽,且有重兵把守,看來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的兵工廠。”

“華西總部那裡怎麼說?”

武田一郎有些猶豫,道:“華西區的宮池長官說,說希望少佐您立即退回上海,另外我們位于重慶的情報處也将短暫性撤出一部分。”

重慶向來是日本位于華西戰區的重點監測對象,可如今日本在國際上不利的形勢已然大大影響了國内的作戰态度,即使是自己的老師土肥原賢二如今也不得不承擔來自内閣的諸多壓力。

松田理惠子本就沒有對此抱有諸多希望,武田一郎的話也不過讓她歎了口氣,道:“罷了,還是繼續我們原有的計劃。”

武田一郎有些驚訝:“少佐,你難道還要?”

“怎麼,你後悔了?”松田涼薄的目光中沒有任何情感。

武田一郎百般踟蹰,最終還是一點頭:“卑職誓死追随少佐!”

民國三十三年十二月,中國遠征軍隊于滇緬獲得大捷,日軍敗北而退,蔣夫人在重慶官邸舉辦聖誕晚宴慶祝,當晚,美國顧問們出盡了風頭。

邱小姐是作為戴笠的舞伴出現在宴會上的,她見到了楊總參謀長,方芸終究是如願做了新的楊太太。她還見到了周時,彼時她正勾着一個美國顧問的手臂,但看神情,那并不是她的目标。

舞會的間隙,她提起一杯酒找到了周時。

“你不必擔心我,我好得很。”周時點起一根煙,又道,“倒是你,如今是戴局眼前的紅人了,有些機會可不要白生生的錯過了。”

從德國紛亂的政治裡全身而退,還在上海暗殺了汪精衛,如今軍統内部誰不在私底下傳揚。

然而邱月明扯出一絲苦笑,這紅人不紅人的,她比誰都清楚。

戴笠的懷疑,她不會猜不到。她就好比是那把中正劍,不用的時候束之高閣,觀摩賞玩,要用的時候,便做好出鞘的準備。

況且陳媛在外是怎麼評價她的,一個把德國人搞得雞飛狗跳的女人。

如果這都能算作是一種贊賞的話,那麼她做一把華麗的中正劍也無不可。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史迪威泡湯了。周時這把美人劍的下一個目标又會是誰呢?

周時沒有明說,卻神秘地笑了笑:“這麼好奇?如果将來你能請我喝一杯慕尼黑的黑啤,興許我會告訴你。”

“你會去德國?”邱月明警惕。

可是如今的情勢下,中國和德國還會有什麼交集呢?

周時賣了個關子:“我們可能還會有合作的機會呢。”

邱月明楞了一下,沒等她細問,周時的舞伴一名年輕的美國軍人找她回到了舞會中。

後來的宴會是一些外交老慣例,夫人在鋼琴前彈奏了《Jingle Bells》的贊歌,和顧問們一起做了禱告儀式,她和戴笠都不是正兒八經的基督徒,睜隻眼閉隻眼的就算蒙混過去了。

倒是張允琛,那個時候,陳媛站在他的身側,他們表現出的郎情妾意令所有人都感到了驚詫與贊歎。

宴會開到深夜12點,期間戴笠出去了片刻,等到回來的時候,面有微微的凝肅,她就站在身邊,這些年的察言觀色讓她瞟過一眼,就有預感發生了什麼。

果然,沒多久,黃遠清被暗下委以了新的任命。

臨行前,戴笠破天荒地讓她也跟着去。

“換一身衣服。”沉沉的夜色裡,戴局說完這一句,又平靜地回到了熱鬧的宴會中,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為難了片刻,不知道自己該換一身什麼衣服才能合适的跟着黃遠清出發,畢竟她從沒正兒八經的在軍隊裡待過。

“把它換上。”這時,張允琛從身後走出,遞給她一隻手提袋,她掃了一眼裡頭,軍裝?還是嶄新的。

“我下次還你。”

“不用了。”他說,“軍統也是軍,你還沒理解你們戴老闆的意思嗎?你不可能一輩子都幹情報,是時候為将來謀一條退路了。”

“你這麼做,陳媛知道嗎?”

張允琛笑了:“陳媛永遠不會知道我和她叔叔都說了什麼,換而言之,軍統局長你以為他是靠什麼當上的。”

邱月明垂眸,片刻後,她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多謝,張處長。”

“不用謝,這是你這些年努力應得的。”

船形帽,橄榄綠軍裝,高跟皮靴,還有一把美式柯爾特手/槍。

她透過鏡子裡那個英氣得不似自己的女人終于清醒的意識到了自己是一名國民黨特工,是權力者手中的劍。

她并不喜歡這樣的裝扮,這會讓她莫名想起松田理惠子,但她又告訴自己,她不會變成松田理惠子。

車喇叭在外頭響起,黃遠清開始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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