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好說歹說,謝苗苗勉強同意。
謝嘉藝下樓跟助理和執行經紀交待,她們在樓上對戲,聽到任何響動,不許上樓,有劇組人來問,就說在對戲,讓他們回去。
“記住,要暴力,拿出六叔的狠勁來!”謝嘉藝換了一件最便宜的MISSY連衣裙,去年花19999元買的,沒穿過幾次。經過今天的激戰,估計要報廢。
三人站在房間的空地,見謝苗苗原地發愣,謝嘉藝指揮道:“撩我裙擺,快呀!”
謝苗苗在她身後,用兩根手指輕輕搭在她的裙擺,稍稍往上提了提。
“謝苗苗,你認真點好不好!”謝嘉藝催促道。
謝苗苗還是下不去手。
這樣對戲完全沒效果,許暮芸閉眼,醞釀情緒,回想在小院子遇到蛇的那回,謝辰澤無比暴力,把衣服直接扯斷,咬牙喊道:“我要開始啦!”
“趕緊的,别磨叽!”謝嘉藝再次催促。
自己先動手,謝苗苗才會配合,她用力拉扯謝嘉藝的衣領,喊道:“苗苗,揪她頭發,用力!”
許暮芸用勁很大,謝嘉藝身子被拽地往前傾。謝苗苗配合在後面扯住她頭發,身子微微後仰,昂着頭,把雙手護在身前,抵擋撕扯。
許暮芸一手繼續拉扯領口,騰出一隻手抓住的她手腕,喊道:“苗苗,快抓住她的手腕。”
許暮芸用盡全力,謝嘉藝本能地抵抗。謝苗苗見她抵抗,加大力道,在背後反剪她的胳膊。
三人進入狀态,謝嘉藝把自己代入任潔,想象身前是許暮芸是王有為,身後的謝苗苗是新勾搭的廠裡男工,拼命呼喊。
“嘶啦”一聲,MISSY連衣裙的挖領,被撕開一道口子。
許暮芸則把自己代入謝辰澤,翻開,用力搓。謝苗苗掀起她的裙擺,拉扯她的黑色内裡。
謝嘉藝全面失守,手臂又被反剪,不停地扭動身子,做無謂的抵抗。
很快她的連衣裙被褪下,裸色奶蓋被許暮芸從正中間扯斷,唯一護住的是黑色内裡。
被衣物勒得疼痛不已,謝嘉藝着實感受到自己的無助,本能地大聲嘶喊,沒人前來馳援,淚水不禁從眼角劃過,滿臉通紅,頭發淩亂不已。
經過十來分鐘的扭鬥,謝嘉藝體會到羞澀、痛苦、無助、恥辱。
“停!可以了。”謝嘉藝大喊一聲。
許暮芸和謝苗苗幾乎同一時間松手。三人不約而同地甩動手臂。這場鬥毆,花費三人不少力氣,手腕酸疼。
“謝苗苗,你的工作完成了,可以走了,謝謝你,我和妹妹再排練一次。”謝嘉藝撿起撕碎的MISSY連衣裙護在身前,提醒道,“老規矩,不管發生什麼事,不許上來。”
“噢!知道了!”自從當上許暮芸的私人管家,沒幹過這麼放肆的事,好不容易有機會逃脫,轉眼溜得沒影。
“還來,不休息會?”許暮芸彎腰雙手撐膝,喘着大氣。
“叫你剛才欺負我,現在輪到我了!”趁她不備,謝嘉藝把她推到床上,反過來撕扯許暮芸的Lawiee連衣裙,奸笑道,
“睚眦必報,是我謝嘉藝的座右銘。”
“别啊!你這忘恩負義的惡毒女人!”許暮芸猝不及防,奮力掙紮,拼命呼喊。
謝嘉藝練過跆拳道,比許暮芸詠春拳花架子強多了,三兩下把她扒個幹淨。
兩人扭作一團,在床上相互撕扯對方的頭發。
十五分鐘後,兩人喘着大氣,仰天躺在床上,身上各自蓋一條毯子,相互對視一眼,傻笑不停。
兩人關系從未像今天這般融洽,抛除過往嫌隙,坦誠相對,彼此心中把對方視為真正的姐妹。
一台單臂中焦架在巷子外,從上方俯拍,三名攝影師手持攝影機站在演員身後。許暮芸不放心,站在監視器前,陪伴謝嘉藝,其餘人全部被請出片場。
“謝老師,得罪了。”飾演王有為的演員說道。
同在京圈混,謝家大小姐名聲在外,明知是演戲,多少有些顧慮。
“沒事,該怎麼就怎麼來,争取一次過。”謝嘉藝與昨日判若兩人,展現出非凡的自信。
“Action! ”厲峰手持話筒喊道。
起先兩位男演員有些顧慮,放不開手腳,見謝嘉藝拼死抵抗,隻好用足全力,白色連衣裙被生生撕裂,裡頭被扒個幹淨,綠色膠帶顯露出來,随後兩人按照劇本的動作,強行施暴。
“咔!”厲峰起身鼓掌,“謝老師,非常完美,看來你功課做得很足。”
/
昨天老孫拼命敲他房間門,說是許暮芸那幢樓發出慘叫聲,可能出什麼意外,讓他趕緊過去看。
跑過去被謝嘉藝助理和執行經紀擋在門外,聲稱裡面在對戲,謝嘉藝交待,任何人不許進入。
厲峰側耳仔細聆聽,聽出是許暮芸和謝嘉藝的聲音,這才放心離去。
一個演員,能找人對□□戲,職業素養值得敬佩,一改以往對她嬌生慣養的看法。
許暮芸上前為她披上白色浴袍,發現她膝蓋擦碰地上的石子,磨出血,喊道:“苗苗,拿點酒精棉花來,嘉藝受傷了。”
“不用。”謝嘉藝吐出粘在嘴角的頭發,用白色浴袍裹住全身,随手捋兩下淩亂的發絲,雙手攏在胸前,向厲峰走去。
“厲導,我能不能提個請求。”謝嘉藝開口問道。
“謝老師,您說。”
“後面那場□□戲,能不能真打,用力打!”
事先溝通過,如果真打,謝嘉藝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後面還有她幾十場戲要拍。打不出效果,不如裝裝樣子,後期通過拍攝角度剪輯,做出效果。
“不行,萬一打腫,影響你後期拍攝。”厲峰被她的敬業感動,但這不足以改變他的決定。
“沒事,我為了拍《深瞳》,都自己掏錢解約,不怕耽誤這點時間。”
一般來說,影視拍攝場次順序有科學論證,在某一取景地把所有該處戲份全部拍完,再轉場到下一個取景地。
在同一個取景地,看演員戲份,若後面沒有該演員戲份,集中時間拍攝,可讓演員早日殺青,去接其他的戲,不用耗在劇組幹等。
厲峰原本計劃,把任潔所有戲份放在一起,等她的戲份全部拍完,可以提前離開劇組。
“你确定?”對影視工作者來說,時間是金錢,謝嘉藝在這多耗一天,損失很大,厲峰流露出疑惑的眼神。
“我确定,我妹後面還有幾場激情戲,我是她姐,我不放心她一個人,正好留下來陪她,您不用管我。”謝嘉藝好不容易争取來的機會,必要做到最好,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發現許暮芸的演技比之前精進很多,想留下來向許暮芸和劇組的其他演員學習。
礙于面子,隻好說照顧她妹妹。
“這個事情,我要去讨論下,可能需要點時間,您要不先去化妝間休息下?”能達到他要求的演員并不多,眼前這位謝家千金大小姐,居然主動增加難度,不禁打心底裡敬佩。
“不用,我在這等就好,冷暖風切換,臉上妝容會花,保持這個妝容到下一場戲,我覺得效果更好。”謝嘉藝赤腳蹲在監視器前喝水,提出專業意見。
“好,我盡快,别着涼,許老師,照顧好謝老師。”厲峰猶豫片刻,起身離開。
約莫十分鐘後,厲峰和三名扮演痞子的演員來到片場,身後跟着手提醫藥箱的歐曉卉。
“都說好了?真打,狠狠地打!”謝嘉藝問道。
“是,按你說的來,謝老師。”厲峰點頭道,“你看,醫務工作者,不也叫來了嘛!”
劇組不配備醫生,歐曉卉懂一些簡單的傷勢處理。經過與莊雪迎的讨論,決定尊重謝嘉藝的意見,如果情況嚴重,立即送醫院救治。
昨日趁許暮芸和謝苗苗去食堂吃飯,謝嘉藝留在卧室,嘗試對着鏡子扇自己耳光,明顯感受到,手中力道的輕重,自身情緒有所不同。為更好地把自己代入任潔這個形象,必須狠下心來。
“各位請把自己想象成真的流氓,不要顧忌我的感受。”謝嘉藝起身,把剩餘的礦泉水喝幹,對三位飾演痞子的演員說,“我們一起努力,争取拍出真實效果。”
“好,我們一定全力配合,謝老師。”三位演員經常扮演痞子,有豐富經驗,像謝嘉藝這種主動提出要求真打的演員不多見,被她的犧牲精神所感動。
片場嘶喊聲不絕于耳,清脆的巴掌聲,聽得叫人揪心,拳打腳踢毫不憐香惜玉。但不可否認,拍攝效果真實還原□□戲和暴力戲的場景。
厲峰喊“咔”後,拍拍身旁歐曉卉的肩,背負雙手離去。
執導幾十年,不下二十部電影,沒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
這場戲的難度在于不僅是暴力戲,還有□□戲。暴力是真暴力,□□不能真□□,需要演員在忍受暴力的情況下,保持頭腦清醒,把被□□的感受演繹出來。
如此高難度的表演,她做到了,厲峰被她的敬業和專業所折服。
這輩子他佩服的人不多,謝嘉藝算一個。
謝嘉藝左臉通紅,明顯腫大,左眼眼角鼓出,眼睛眯成一條縫,身上滿是紅色的抓痕,大腿外側有幾處淤青,背脊殘留紅色的拳頭印,小腿和腳背擦破皮,淌着血。
狀況慘不忍睹。
三名演員已是手下留情,掌握好落拳部位,控制好擊打的力度。若要真打,謝嘉藝基本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你感覺我演得怎麼樣?”謝嘉藝接過許暮芸遞來的白色浴袍,緩緩擡手披在身上,身上每一處關節酸痛不已。
“你演得很好,别說這個,我覺得你最好去醫院看一下,這個傷,我感覺沒一個月好不了,千萬不能留疤。”許暮芸全程蹲在地上,雙手捂臉不敢看。曾經以為自己演戲已經很努力,和謝嘉藝相比,簡直是業餘。
“不行,我是藝人,不能去醫院,都是些皮外傷,讓歐曉卉幫我處理就行,你忙你的去,一會不是還有戲嗎?”謝嘉藝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把許暮芸推走。
“好,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許暮芸看不下去,别過臉,離開小巷子。
走到小巷子停下腳步,微微側轉,還是不忍回頭,快步離去。
為方便照顧病患,莊雪迎命劇組把制衣廠一間宿舍清理幹淨,安置謝嘉藝,讓她助理和執行經紀二十四小時貼身守護,一旦有情況,立即上報,還親自檢查她的傷勢,發現确實隻是皮外傷,沒有傷及筋骨和内髒。
照謝嘉藝目前的狀況,至少需要修養一個月,把她所有戲份全部延後,臨時開會,調整拍攝計劃,提前啟動許暮芸的激情戲。
下午拍攝完成,許暮芸去制衣廠宿舍探望謝嘉藝,背對着,不敢看她。
“你為什麼這麼拼命,我覺得沒必要。”演戲固然重要,為達到真實效果,把自己折騰成這樣,許暮芸做不到,也無法想象。
“因為熱愛,我愛演戲,我希望每一次都做到最好。”謝嘉藝鼓着嘴,輕聲說道,“不管别人怎麼看我,我要過得了自己這關。”
熱愛演戲,許暮芸扪心自問。她好像隻把演戲當場一份職業,一種習慣,以前她隻會演戲,不會幹别的,沒有能力做其他事情。
現在她可以有很多選擇,是否還要繼續做一名演員,能否做到像謝嘉藝這樣敬業。
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彷徨和迷惘。
傍晚,按照約定,許暮芸把最近調整的拍攝日程發給謝辰澤。
【暮雲春樹】:你能不能找個私人醫生過來,嘉藝拍戲非要堅持真打,雖然沒有骨折和内傷,不過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
【Z】:你有沒有受傷?
【暮雲春樹】:沒有。
【Z】:好,我來安排。
淩晨四點半,謝苗苗被樓下的敲門聲吵醒,迷迷糊糊地搖擺到門口。
“誰呀!哪個不長眼的王……”謝苗苗晃晃腦袋,揉揉眼睛,伸頭朝門外左右瞅瞅,Haylie 和Steven醫生站在他身旁,畢恭畢敬地說道,“先生,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