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楠翊從玻璃窗瞥到項景大搖大擺地離開，準備起身卻被熊隐給攔了下來。

“蕭楠翊，關于方澤的行蹤，你們查得怎麼樣。”

“報告熊組長，暫時沒有進展，江越灘附近的監控我們還在查。”蕭楠翊邁開的腳步收了回去，說道。

“那就繼續查下去，其他的事暫時交給别的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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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蕭楠翊在辦公區正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這時卻瞥見陸顔的身影從辦公區經過，身邊還有幾個聯合行動組的同事。

陸顔隻是淡淡地看了蕭楠翊一眼，頓時收回了視線。

蕭楠翊臉上的表情極為複雜，想必陸顔應該還在為了自己提前出院這件事生氣。

前兩天在許傑家裡，兩人吃飯的時候也不對盤，許傑夾在中間看着兩人，悶頭往嘴裡塞飯。

“身上的傷還沒好就要去工作，你對自己就這麼不負責嗎。”

陸顔擱下碗筷，話語雖然看似不溫不火，但還是能聽到一絲隐怒的意味。

“一句話也不留，說走就走，我人到醫院的時候才發現你不見了。”

蕭楠翊抿着唇，半晌後才開口：“時間有些緊，我當時沒來得及告訴你，不過我後來也有跟你商量……”

“你那不是和我商量，你是在通知我。”陸顔糾正她。

“對不起。”蕭楠翊低着頭，雙手疊在桌上，一旁的飯菜絲毫沒有動過。

許傑見氣氛不太對，用公筷給兩人夾着菜，打着圓場：“再不吃飯就涼了，吃了再坐下來好好談嘛……”

随後又對蕭楠翊小聲說：“楠翊，顔顔她也是擔心你，你說說這……這麼大的事……我聽他們講，爆炸案犧牲了好多警察，确實挺危險……”

蕭楠翊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極為安靜。

陸顔看着許傑碗裡見底的飯：“爸，你吃飽了嗎。”

許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碗，又朝陸顔看去：“吃……吃飽了。”

“那你進屋裡看會兒書，碗碟我來洗，你不用管了。”

陸顔清楚蕭楠翊趕着回去工作的原因，她擔心許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觸動蕭楠翊的傷心事，隻好讓許傑暫時回避一下。

許傑點頭笑了笑：“好，那……你們趁熱把飯吃了，我就先回卧室。”

聽見關門聲後，陸顔偏頭望向蕭楠翊，輕輕歎了口氣：“思思說了，亦舒這件事不怪你。”

蕭楠翊聽不得這句話，眼淚在這一刻悄然流出：“可我沒辦法釋懷這件事，當時的決定是我下的，如今卻讓她成了這個樣子，我連她的病房都不敢再進去，我做不到面對她……”

蕭楠翊不願回憶關亦舒醒來後痛哭的畫面，關亦舒也根本哭不出聲，喉嚨隻能喑啞嘶鳴，像極了垂死掙紮的落蟬，凄厲的絕望聲，帶着冷意的病房又覆了一層過于殘忍的哀色。

陳思思将她緊緊抱入懷裡一同流淚，兩人就這樣依偎着彼此共同掉進愁郁情緒，旁人難以靠近。

蕭楠翊擦幹淚，不想在陸顔面前表現得太過懦弱。陸顔也沒有再說話，晚飯後兩人告别了許傑，回到家也是相顧無言。

兩人在床上背對背，心事流瀉得明顯，陸顔知道自己在逃避，将内心所有的，不為人知的不安，全都怪罪到蕭楠翊身上，有一刻如此怨恨她的責任心，可終究隻是歸于害怕蕭楠翊會因此喪命的消極思想。

她好想對蕭楠翊說：我更需要你。

話到嘴邊開不了口，她攥着被角，縮着身子把臉埋進枕頭，任熱度傾灑。

蕭楠翊聽着身旁的動靜，忍痛轉過身緊貼陸顔的後背抱住她。

絲袍滑得像是沒有觸感，讓人抓不住的心癢，懷裡的力氣又緊上幾分。

陸顔鼻子堵得厲害，隻能靠嘴呼吸，一呼一吸間狠狠捶敲蕭楠翊胸膛。

“你真的很讨厭……”陸顔甕聲甕氣，語氣沒有攻擊性，才更為緻命。

蕭楠翊隻覺得心痛。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别擔心好不好？”她隻能用這句話安慰陸顔，盡管蒼白得可憐。

“你差一點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你叫我怎麼不擔心！是不是我不說，你就當這件事沒發生？你怎麼能……這麼欺負我……”

陸顔哽咽着，推開她，這幾天的委屈全都傾瀉而出。

“我……我這不是沒事嗎……”蕭楠翊重新擁抱她，比之前抱得更緊。

“等你真的出事就晚了，你就忍心看着我再為你心死一次是不是！”陸顔哭得好難過，努力想要壓制失控情緒，但說出口的聲音還是帶着隐忍的顫抖。

還是想要鑽到人的懷抱中，她翻過身摟住蕭楠翊的腰，濕透的眼睫在脖子上輕觸，蕭楠翊默默接受陸顔的這段情緒。

“無論如何，别丢下我一個人，别丢下我，楠翊……”陸顔在祈求她。

陸顔哭累了也就沉沉睡去，至少蕭楠翊此刻在身邊她還留得一絲安心，不想浪費這珍貴的肆無忌憚。直到早晨，陸顔像是沒事人一樣起床準備早餐，貌似是接受了蕭楠翊的決定，又更像是——戒斷。

蕭楠翊無論說什麼她都點頭，表情淡然得與昨晚的陸顔毫不相關。

她知道自己是想提前适應面對蕭楠翊不在身邊的時候心髒也會跳動得自然，她讨厭理性被愛意吸附得所剩無幾的感覺。

早晨起床的時候她看着蕭楠翊熟睡的臉，痛恨自己昨晚為什麼會對蕭楠翊說出那些話。她不是在盼着眼前的愛人死，而是不知道沒了心之所向，她該怎麼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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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顔從辦公區走過，蕭楠翊擰緊眉心。她并沒有讓一大隊的人通知陸顔這件事，是誰讓她來的？

幾乎是用跑的速度追了出去，碰巧卻在轉角遇到熊隐，兩人差點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