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景眼尖,正看到蕭楠翊往洗手間的方向移動。
她轉了轉眼珠,轉身對着那四個保镖說:“陸小姐去洗手間呢,你們跟着去幹嘛,我看那邊有個吸煙室,你們也辛苦了,去抽根煙放松放松。”
幾個保镖面面相觑,誰都不敢先動一下,項景嘴巴啧了一下:“難道你們幾個大老爺們兒還要進女廁所啊,老闆隻讓你們保護陸小姐,可沒讓你們偷窺啊,注意分寸!”
“是,項姐,那……那我們先去?”
“去吧去吧,多抽兩根。”項景揮着手讓他們趕緊離開,自己則是蹲在一邊觀察動靜。
新修的洗手間都是一股子蘭花香氛的味道,估計是負責這個區域的人忘記提前開燈,陸顔進到裡面的時候一片漆黑,還好今天出太陽,窗戶透了光亮進來,不至于什麼都看不見。
尋着位置找到洗手池,陸顔輕輕歎了口氣,打開水龍頭,讓手指接觸水流,或許是她手上的溫度與涼水幾乎一緻,感覺不到有什麼提神醒腦的冷意,總不能把水澆到臉上吧,今天為了掩飾自己的身體狀态,還特意化了妝遮蓋黑眼圈。
或許是水聲的流動讓她未能聽見身後的腳步,待她轉過頭的時候,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陸顔忍住了叫出聲的沖動,被人拉到廁所隔間裡面。
項景這時找準機會掏出手機給熊隐發去消息,随後立刻删掉短信痕迹,蹲在地上思考着接下來的對策。這裡有四個保镖,她跟蕭楠翊一人控制倆人沒問題,目前的計劃是先要把陸顔給救出去,其餘的就是配合警方收網,還沒等她在腦海裡預演行動,霎時間,一個黑色身影遮擋住頭頂的陽光。
項景還以為是那幾個保镖抽完煙了,心想着這麼快,等她緩緩擡起頭,隻見鐘慕毫無感情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挾着熱度的太陽甚至還有些發燙,此刻項景後背卻是覆上一層寒冽,鐘慕的眼神令她毛骨悚然,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鐘慕這時候不是應該在車上嗎?
項景嘴唇抽動兩下,快速站了起來:“老闆……我……”
鐘慕緩緩向洗手間走去,經過項景的時候視線卻一直放在她身上,那個眼神,像是在憎恨一個死人。沒等項景跟上前,就被唐子健讓人制止住,項景隻能看着鐘慕帶着唐子健一行人進入洗手間,她吞咽着口水,心髒跳動得異常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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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楠翊快速鎖住門将陸顔輕抵在門闆上,吻住了她,陸顔喘着氣,眼淚滑落而出,她緊緊圈住蕭楠翊的腰,兩人嘴裡很快填滿了鹹潤。
雙手捧着陸顔的臉頰,蕭楠翊用大拇指輕輕将陸顔臉上的淚拭去:“對不起,我來晚了。”
陸顔像個孩子一樣放聲哭泣,把頭埋在蕭楠翊的脖頸之中,整個人的背部與腦後泛着麻意,她說不出任何話語,能見到蕭楠翊讓她去死都甘心。
她伸手摩挲着那天因身不由己親手扇去的臉,哽咽着:“疼嗎……那天是不是把你打疼了……”
“看樣子好像是你比較疼诶。”蕭楠翊聲音溫溫淺淺,她不想流淚,或許是心間燃烈的火燒幹了淚水,她貪婪地嗅着屬于陸顔的味道,感覺眼前的人快被這個擁抱融掉在自己懷裡。她從未怪過她。
蕭楠翊用臉蹭着人:“你還是心疼我的,都用左手打。”
“不然那個力道會把你耳朵打壞的,那你以後該怎麼辦……”陸顔整個鼻腔酸痛,淚珠一滴一滴砸落在人的後肩,蕭楠翊溫柔地順着她的背,輕笑一聲:“那以後我就得要你負責了,你願不願意啊?”
陸顔不說話,下巴抵在人肩上,不停抽泣,襯衣還存着一絲洗衣粉的味道,混着蕭楠翊的溫度鑽進鼻腔,真的好想她。
蕭楠翊微微擡了擡肩:“快說啊,願不願意。”
“嗯……”陸顔難為情應了一聲,天知道她是有多舍不得下這個手,在夢裡已經說了無數次對不起,可真當蕭楠翊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隻覺得沒臉面對。
“光‘嗯’不行,你得說‘我願意’,像結婚的誓詞那樣。”蕭楠翊杵在她耳邊細聲說道。
陸顔笑着流下淚:“我願意。”
“好,那現在我先帶你走。”蕭楠翊牽起她的手,打開門兩人正準備走出去。
幾個人影詭異地站在門口,鐘慕就這樣看着兩人,嘴角抽動似的笑得扭曲。
蕭楠翊不由得大驚,立刻放開陸顔用自己的身軀擋住她。
“動手。”鐘慕輕吐出兩個字,唐子健甩着粗壯的臂膀就朝蕭楠翊奔去,由于腿部和肩膀的傷遲遲沒好,再加上她這幾天根本沒怎麼吃飯,身體已經處于筋疲力盡的狀态,早就沒有多餘的力氣迎戰,卻還是拼死抵抗,不料被另外兩個人架住了雙手,唐子健一劑針管直直朝着她脖子上紮進去,蕭楠翊正感受着身軀逐漸往下沉的無力,沒等她再清楚地看一眼陸顔,整個人立刻昏死過去。
鐘慕猩紅的眼睛如鬼魅一般望着陸顔:“為什麼要騙我……”
陸顔想要推開她卻被鐘慕一把掐住脖子,她頭上的青筋瞬間凸現,雙手攀上鐘慕的手臂,想要她松開自己。
“為什麼要騙我……”鐘慕重複道。
陸顔隻覺得自己的眼球快要爆開,嘴裡吸入不了任何氧氣,想着這樣也好,要是蕭楠翊現在已經死了,那就讓她們死在一起吧。
“我這麼信任你……真的以為你已經想明白了……我竟然還想為了你留住蕭楠翊的命,哈哈哈哈……”鐘慕笑着笑着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用另一隻手擦掉眼淚,深深歎了口氣:“但現在我不這麼想了。”
鐘慕接過唐子健遞來的另一支針管,一點一點刺入陸顔的脖子。
“我要你看着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