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陸清舟去提交畢業手續,君赴宴回了一趟那個許久未回的“家”。在他入獄之前,君霸已然單方面宣布與他斷絕關系。這些年來,君霸因長期抽煙喝酒,身體每況愈下。
君赴宴的車開進君氏莊園。這座莊園也外觀也是一座金礦,通體鎏金,兩個字,土豪。
“大少爺”。門衛滿臉堆笑地開了鐵門。
中央噴泉全面立着君霸自己的雕像。君赴宴慶幸自己沒有遺傳君霸的審美。
繼母孫嫣在樓上正手忙腳亂地佩戴首飾,還不忘噴上法國香水。她身上一襲紅色的低胸緊身裙,裙擺剛及大腿,露出修長白皙的雙腿。長發燙着大卷,對着鏡子,精心地塗抹着口紅。
當她火急火燎跑下樓時,餐桌前的君霸有些不滿:“怎麼在我面前你從不這樣打扮?”
孫嫣柳眉一挑:“宴宴兩三年才來這麼一次,我這個當媽的打扮有錯?”
“可你這打扮也太暴露了,倒像是當情人的。咳咳咳咳!”君霸指了指孫嫣,剛說了一句便劇咳起來。
這些年君霸身體不行,孫嫣也不把他再像以往那樣尊重,任由君霸劇咳着,自己已經搖曳生姿地裹上黑貂走了出去。
君赴宴剛剛下車,看見孫嫣的時候為之一愣,這個女人,似乎不見老的,歲月在她臉上絲毫沒有痕迹。
“宴宴~”孫嫣跑上去一把攔住君赴宴的胳膊。
君赴宴不動聲色地推開她的手,他少時不懂,現在對這種事可是一清二楚。
君赴宴冷笑:“阿姨不冷嗎?”
“冷啊~宴宴可不懂憐香惜玉哦。”
“哼……”君赴宴自顧自低頭往前走。
“這個香水好聞嗎?特意為你噴的。”孫嫣蛇一樣地纏了上來,君赴宴側頭一躲:“我喜歡英香,不喜歡刺鼻。”說着便徑直走向豪華餐廳。
君霸還在劇咳着。
“大少爺。”家仆們微微颔首。君赴宴沒有應聲,痞痞地坐在紅棕餐椅上,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咳咳!給,給爸倒一杯。”君霸喘着粗氣,斜眼看着君赴宴。
君赴宴充耳不聞,把酒瓶重重地往前一放,往後一靠喝自己的。
他們的父子情,也就這樣了。君霸歎了口氣,看向孫嫣,孫嫣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君赴宴,君霸對這種眼神甚是反感:“綿綿呢?讓他下來見見他哥。”
“誰知道跑哪去了。”
“我回來了!”一個二十歲的少年一邊低頭打着遊戲一邊進來,身後跟着四五個保镖。
君綿也是當時韓流文化的受害者,打着耳釘,一身刺猬似的鉚釘穿搭,一頭紅發像雞毛撣子。
“快快快!給本少爺拖鞋。”君綿将鞋甩飛,保镖一陣手忙腳亂。
當君綿拿着遊戲機瞟了一眼君赴宴時,眼中怯了幾分,畢竟自己9歲時差點被君赴宴提到窗邊摔死。
“來了啊,哥。”君綿讨好一笑。
君赴宴微笑颔首。
這笑容讓君綿心裡一陣發毛。
這晚宴吃得一言難盡,君赴宴跟這陸清舟生活久了,對桌上的西北硬菜不感興趣。君霸看着桌前的兩個兒子,對比及其鮮明。
君綿嘛,實在不像是可以繼承家産的樣子,一副敗家子的作風,幾乎什麼事都聽母親的。
在看君赴宴,優雅知性,斯文冷俊,分分鐘幾百萬上下的氣勢。再仔細一看,君赴宴的确繼承了自己極端的性格,發起瘋時倒是有幾分自己年輕的樣子。
“赴宴呐……”
君霸終于開口,但是他猛然想起前妻李春蘭,那死女人竟然敢自殺?搞得好像是自己逼死她的一樣!
算了,給她的兒子怎麼可能留下遺産!
“赴宴,以後你弟弟接手君氏集團後,你可得幫襯着他。”
“不了。我自己的公司都忙不過來,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一聲。我要訂婚了。”
君霸臉上一喜:“誰家的丫頭啊!”
孫嫣沒好氣地戳着手中的法式糕點。
君赴宴搖晃着酒杯:“不是丫頭。這個人你認識。”
君霸更喜了:“是哪家的富商女嗎!要跟咱家聯姻?!”
“陸清舟。”君赴宴直視着君霸的眼神。
……
氣氛瞬間詭異起來。
一陣沉默後,君霸一把摔了酒杯:“你混賬!”
君赴宴挑挑眉,無所畏懼。
“你你你你你給老子找了個男人!?君赴宴,看不出來你還有這志向!你心理有問題!”
“是。我有問題。被你逼的,不是嗎?”君赴宴淡定地喝着酒。
“你……我……老子打死你!”君霸抽出腰帶就要向兒時一樣甩到君赴宴身上。
君赴宴一把扯住皮帶,将君霸拽了過來:“我喜歡誰,是我的事。今天我隻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你聽清楚。少在我跟前搞你那套霸權主義,我不是我媽。”
君赴宴說完一把推開君霸。留下君霸癱坐在地上全身發顫:“家門不幸啊!老天要我斷子絕孫啊!”
君赴宴充耳不聞,臨出門時瞟了孫嫣一眼,微微側目推了推金框眼鏡:“我公司最近準備拍讀《水浒傳》,孫阿姨,你和我爸适合演潘金蓮和武大郎。”
“你這孩子什麼意思啊!”孫嫣惱羞成怒,拍案而起。
君赴宴早已踏門而出,去接剛剛下課的陸清舟去看婚房。
君赴宴打通阿彪的電話:“貓接來了嗎?”
“接來了老大!救助站的520隻流浪貓!老大,你這表白方式也忒另類了!”
“他喜歡救助生命。他喜歡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