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西裡斯艱難地睜開了他灰色的眼睛。他花了幾分鐘思考他為什麼困得不願意醒來——然後他想起來了。書!他跳下床,穿好衣服,盡可能快并且安靜地下樓,以免吵醒他的“媽媽”。
下樓下到一半的時候,他差點撞到一個半裸的萊姆斯——月亮臉正把長袍往頭上套。在撞到他的朋友之前,他悄悄停了下來。“小心點。”他迅速說道。
“對不起,”萊姆斯說,“我看不見。”
萊姆斯穿好了長袍,然後他們倆一起跑下樓。他們先走進廚房,快速給自己做了一份簡單的早餐,然後直沖客廳,準備去看看哈利接下來發生了什麼——隻是有人已經在那裡等着他們了。
尼法朵拉·唐克斯坐在一把扶手椅上,手裡拿着書。她悲傷地擡頭看着他們,虛弱地低聲說了句“哈啰”。
“唐克斯!”他們都大叫着,盯着她——又盯着她手中的書——然後再盯着她的臉。
“你——你在讀什麼?”西裡斯說,竭力保持冷靜。
唐克斯聳聳肩,她的頭發從通常的泡泡糖粉色變成了暗淡的藍色:“我昨晚完成警衛任務回來時已經很晚了。我來這裡是因為我以為你們倆可能還沒睡……所以想象一下當我發現放在這裡的這些書時,我有多驚訝。一開始我以為這是個玩笑之類的……但是當我看了第一章之後……我停不下來了……“
她把書放在膝蓋上,歎了口氣:“我從來不知道這些。他總是那麼的有禮貌和安靜——你永遠也猜不到他曾經的家庭生活是什麼樣的。現在我知道他為什麼不喜歡談這方面的話題了。”
萊姆斯和西裡斯分享了一個悲傷的表情,然後加入了她,他們并排坐在蟲蛀的沙發上。“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知道。”萊姆斯痛苦地說。
“我們一直在計劃如何處置德思禮一家,為哈利報仇,”西裡斯帶着一絲苦笑說道,盡管他的眼神沒有他說的那麼兇神惡煞①,“想幫忙嗎?”
唐克斯稍稍振作起來:“當我在讀第二章的時候,我自己也這麼想過。但是——你們兩個在哪裡找到這些書的?”
“我是在昨天找到的它們,”萊姆斯說,“就在我把報告交給鄧布利多後,返程時發現了它們……”
他告訴了她關于有求必應室的一切,他們是如何發現德思禮一家是怎樣對待哈利的,以及他和西裡斯關于報複計劃的所有想法。
“你讀了多少了?”萊姆斯問。
“我快讀完第六章了,”她微微笑着回答,“我不敢相信哈利和羅恩與赫敏的相識是這樣的。現在看着他們……你會認為他們從一開始就是朋友。”
“是啊,”西裡斯晃晃腦袋說,“我們無法理解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然後他把目光從她身上轉移到萊姆斯身上,腦子裡形成了一個想法,“你想和我們一起讀書嗎?”
她趕緊點頭:“自從我開始讀之後,我就再也停不下來了。就讓我讀完這一章吧。”然後她轉向那本書,大聲讀道:
【大家都低下頭去,小船載着他們穿過覆蓋着山崖正面的常春藤帳幔,來到隐秘的開闊入口。他們沿着一條漆黑的隧道似乎來到了城堡地下,最後到達了一個類似地下碼頭的地方,然後又攀上一片碎石和小鵝卵石的地面。
“喂,你看看!這是你的蟾蜍嗎?”學生們紛紛下船,海格在清查空船時說。
“感謝上帝!”納威伸出雙臂欣喜若狂地喊道。之後他們在海格提燈的燈光照耀下攀上山岩中的一條隧道,最後終于到達了城堡陰影下的一處平坦潮濕的草地。
大家攀上一段石階,聚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門前。
“都到齊了嗎?你看看,你的蟾蜍還在吧?”
海格舉起一隻碩大的拳頭,往城堡大門上敲了三下。】
“這一章到此結束了,唐克斯。”
唐克斯翻了個白眼,“我知道,萊姆斯,和之前的章節相比,我認為這一章很不錯。”唐克斯說。他們點頭同意。
“你想繼續讀嗎?”萊姆斯問,“或者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
“不了,”唐克斯說,“我想繼續讀書。但是謝謝你的關心。”她充滿活力地朝他笑了笑,這使他的臉微微泛紅。西裡斯翻了個白眼,“别和他說話了,唐克斯,”他說,“你到頭來總會讓他心碎②。”
唐克斯向西裡斯吐了吐舌頭,然後開始讀書。
“第七章:分院帽。”他們都咧着嘴笑開了,非常清晰地回想起了自己的分院儀式。
【大門立時洞開。一個身穿翠綠色長袍的高個兒黑發女巫站在大門前。她神情嚴肅,哈利首先想到的是這個人可不好對付。】
“她确實不好對付。”唐克斯說。
“但我們還是對付得了她。”西裡斯說。
“為什麼?”唐克斯擡頭看着他們問道。
“我們知道她不會開除我們,畢竟我們總是能讓生活變得更加有趣!此外,她對我們所作所為的反應總是最好的那種。”
“不像費爾奇。”萊姆斯提議道。
“哦,就算有一個笑話挂在他的鼻子尖上,他也認不出來。”
“就像那次你和詹姆拿走了那些蟲子的内髒,然後——”
“行了,”唐克斯在他們講述這個故事之前說,“如果你們不閉嘴的話,讀完這一章就會需要一整天的時間!”
【“一年級新生,麥格教授。”海格說。
“謝謝你,海格。到這裡就交給我來接走。”
她把門拉得大開。門廳大得能把德思禮家整棟房子搬進去。像古靈閣一樣,石牆周圍都是熊熊燃燒的火把。天花闆高得幾乎看不到頂。正面是一段豪華的大理石樓梯,直通樓上。】
“啊……”西裡斯高興地說,“哈利很擅長描寫,是不是?這聽起來就跟我第一次看到的場景一模一樣。”
“他真的很善于觀察,不是嗎?”唐克斯認可道,“也許有一天他會成為一個優秀的傲羅。觀察是傲羅訓練的第一課。”
【他們跟随麥格教授沿石鋪地闆走去。哈利聽見右邊門裡傳來幾百人嗡嗡的說話聲,學校其他班級的同學想必已經到了——但是麥格教授卻把一年級新生帶到了大廳另一頭的一間很小的空屋裡。大家一擁而入,摩肩擦背地擠在一起,緊張地仔細凝望着周圍的一切。 】
他們都笑了,意識到所有小巫師都是這麼過來的。
【“歡迎你們來到霍格沃茨,”麥格教授說,“開學宴】
“那總是最好的一個環節。”西裡斯說。
“任何與食物有關的環節對你來說都是最好的環節。”唐克斯回應道。
【就要開始了,不過你們在到禮堂入座之前,首先要你們大家确定一下你們各自進入哪一所學院。分類是一項很重要的儀式,因為你們在校期間,學院就像你們在霍格沃茨的家。】
“與德思禮一家相比,一群狼都算是可愛的一家人了!”唐克斯生氣地說。
萊姆斯向她揚起眉毛。她對他燦爛地笑了笑,甚至還向他小小地揮了揮手。西裡斯哼了一聲。
【你們要與學院裡的其他同學一起上課,一起在學院的宿舍住宿,一起在學院的公共休息室裡度過課餘時間。
“四所學院的名稱分别是:格蘭芬多、】
西裡斯大聲歡呼。
【赫奇帕奇、】
唐克斯大聲鼓掌。
【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
唐克斯沖最後一個學院發出噓聲,西裡斯的大拇指朝下,作為一種無聲的蔑視。萊姆斯努力忍住笑意。
【每所學院都擁有自己的光榮曆史,都培育出了傑出的巫師。】
“你管斯萊特林的曆史叫‘光榮’?”西裡斯嘲笑道,他想了一會兒,然後說,“跟你們打賭,我很明确地知道麥格接下來會說什麼。”
“不可能。”唐克斯斷言。
“你怎麼會知道?”萊姆斯刁鑽地發問。
西裡斯得意洋洋地笑着,用一種嚴厲的、聽起來頗像他們曾經的教授的聲音——以至于他們甚至覺得他會要求他們上交作業——說道:“你們在霍格沃茨就讀期間,你們的出色表現會使你們所在的學院赢得加分,而任何違規行為則會使你們所在的學院減分。年終時,獲最高分的學院可獲得學院杯,這是很高的榮譽。”
唐克斯回頭看書,大聲念道:
【你們在霍格沃茨就讀期間,你們的出色表現會使你們所在的學院赢得加分,而任何違規行為則會使你們所在的學院減分。年終時,獲最高分的學院可獲得學院杯,這是很高的榮譽。】
“一字不差!”
“謝謝,謝謝。”西裡斯故作謙虛。
“但你怎麼知道她會這麼說?”
“因為她總是這麼說!她當初對我們說了一模一樣的話,還記得嗎?”
萊姆斯笑了,唐克斯繼續往下讀。
【我希望你們不論分到哪所學院都能為學院争光。 】
“除了斯萊特林。”西裡斯低聲說。
【“過幾分鐘,分院儀式就要在全校師生面前舉行。我建議你們在等候時,好好把自己整理一下,精神一些。”
她的目光在納威的鬥篷(鬥篷帶系在左耳下邊)和羅恩鼻子那塊髒東西上遊移了一下。哈利緊張地拼命把頭發撫平。】
“沒用的,”西裡斯笑着說,“不管你怎麼擺弄它,波特的頭發都不會變平。而且,你是個名人……所以這不是問題。”
【“等那邊準備好了,我就來接你們。”麥格教授說,“等候時,請保持安靜。”
她離開了房間。哈利這才吐了一口氣。】
“她是不是總喜歡在分院之前吓吓新生?”西裡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