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賭他們交換了毛衣。”西裡斯笑了。
“才不呢,”唐克斯說,“我打賭他們穿對了——為了迷惑我們這些這樣想的人。”②
“你知道嗎,我相信他們會這樣做的。”萊姆斯笑着說。③
【“哈利的比我們倆的好,”弗雷德說着,舉起了哈利的毛衣,“顯然,媽媽對不是自家的人更精心一些。”
“你為什麼不穿上你的呢,羅恩?”喬治問道,“來吧,穿上吧,這毛衣可是又漂亮又暖和啊。”
“我不喜歡暗紫紅色。”羅恩半真半假地抱怨着,把毛衣套上了腦袋。
“你的毛衣上沒有字母,”喬治說,“她大概認為你不會忘記自己的名字。我們也不傻——倒是她自己,經常管我們叫喬雷德和弗治。”】
西裡斯哈哈大笑:“他們倆真棒!我得牢牢記住下次見到他們時就這麼叫。”
【“這裡吵吵什麼呢?”
珀西·韋斯萊從門縫裡探進頭來,一臉不滿的神情。顯然他也正在拆他的聖誕禮物,他胳膊上搭着一件鼓鼓囊囊的毛衣,弗雷德一把抓了過去。
“‘P’是級長的意思!快穿上吧,珀西,快點兒,我們都穿上了,就連哈利也得到了一件呢。”
“我——不想——穿——”他含糊不清地說,但雙胞胎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把毛衣套進珀西的腦袋,把他的眼鏡都撞歪了。
“而且你今天不許和級長們坐在一起,”喬治說,“聖誕節是全家團圓的日子。”】
“可惜他們不再有那種家的氛圍了。”萊姆斯悲傷地想,回憶着珀西是怎麼走到與家人分道揚镳的地步。④
【他們将珀西擡着推出房間,他的手臂被毛衣束縛着,動彈不得。
哈利有生以來從未參加過這樣的聖誕宴會。一百隻胖墩墩的烤火雞、堆成小山似的烤肉和煮土豆、一大盤一大盤的美味小香腸、一碗碗拌了黃油的豌豆、一碟碟又濃又稠的肉鹵和越橘醬——順着餐桌每走幾步,就有大堆大堆的巫師彩包爆竹在等着你。】
“我餓了。”西裡斯呻//吟道。
“你總是很容易餓,西裡斯。”萊姆斯說。
“有一個發達的消化系統又不是我的錯!”⑤
“倒不如說你的胃像一個無底洞。”斯内普咕哝道,西裡斯向他呲了呲牙——為什麼他要和一個像斯内普一樣的混蛋一起讀這本書?
【這些奇妙的彩包爆竹可不像德思禮家通常買的那些寒酸的麻瓜爆竹,裡面隻有一些小塑料玩具和很不結實的紙帽子。哈利和弗雷德一起抽了一個彩包爆竹,它不是嘭的一聲悶響,而是發出了像大炮轟炸那樣的爆響,把他們都吞沒在一股藍色的煙霧中,同時從裡面炸出一頂海軍少将的帽子,以及幾隻活蹦亂跳的小白鼠。在主賓席上,鄧布利多将他尖尖的巫師帽換成了一頂裝點着鮮花的女帽,弗立維教授剛給他說了一段笑話,他開心地嗬嗬笑着。】
鄧布利多對此大笑不止:“我記得是有這麼回事兒……感覺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了。”
“什麼笑話?”西裡斯感興趣地問。
“你能不能趕緊讀?”一個聲音在鄧布利多張開嘴回答前阻止道。
阿不思的眼睛閃閃發光,他承諾道:“我以後再告訴你。”
【火雞之後是火紅的聖誕布丁。珀西的那塊布丁裡裹着一個銀西可,差點硌碎了他的牙齒。哈利看着海格一杯接一杯地要酒喝,臉膛越來越紅,最後竟然在麥格教授的面頰上親了一口。令哈利驚訝的是,麥格教授竟咯咯地笑着,羞紅了臉,她的高頂黑色大禮帽歪到了一邊。】
“哦,”西裡斯咯咯笑着說,“我真想看看這一幕!”
“聽起來像是有人在那個聖誕節喝多了一點。”穆迪一邊笑一邊說。
【哈利離開餐桌時,懷裡抱着一大堆從彩包爆竹裡炸出來的東西,包括一袋不會爆炸的閃光//氣球、一個模仿肉瘤的小設備,還有一套屬于他自己的巫師棋。那幾隻小白鼠不見了,哈利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他懷疑它們最後都成了洛麗絲夫人的聖誕晚餐。
哈利和韋斯萊兄弟幾個在操場上打雪仗,瘋玩了一下午,過得非常愉快。然後,他們實在冷得不行了,衣服濕漉漉的,氣喘籲籲地回到公共休息室的爐火旁。哈利試了試他的新棋子,結果很慘地輸給了羅恩。哈利心裡嘀咕,如果沒有珀西在一旁不停地瞎出主意,他還不會輸得這樣慘。】
“哈利可太有禮貌了,都不知道讓他走開。”唐克斯說。
斯内普哼了一聲。
【吃過由火雞三明治、烤面餅、酒浸果醬布丁和聖誕蛋糕組成的茶點,大家都感到肚子太飽,有點犯困了。他們睡覺前不想再做别的,隻是看着珀西追着弗雷德和喬治在格蘭芬多塔樓裡跑來跑去,因為雙胞胎搶走了珀西的級長徽章。
這是哈利有生以來最愉快的一個聖誕節。然而,一整天來,總有一件事情萦繞在他的腦海裡。直到上床以後,他才有了空閑去想它:那件隐形衣,以及把隐形衣送給他的那個人。
羅恩肚子裡塞滿了火雞和蛋糕,又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困擾他,所以他幾乎一放下床帷就睡着了。哈利從自己床邊探出身去,從床底下抽出隐形衣。
他父親的……它以前曾是他父親的。他讓織物從他手上流過,比絲還要光滑,比光還要輕盈。好好使用,那張紙條上這麼說。
他現在必須試一試了。他悄悄從床上滑下來,把隐形衣裹在身上。他低頭看自己的腿,卻隻看見月光和黑影。這真是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
好好使用。
突然,哈利一下子清醒了。穿上這件隐形衣,整個霍格沃茨就對他完全敞開了。他站在黑暗和寂靜中,内心感到一陣興奮。穿着這件隐形衣,他可以去任何地方。任何地方啊,費爾奇永遠也不會知道。】
“看到了嗎,校長?”斯内普得意地問道,“他就是個麻煩制造者……就像他那一無是處的父……”
“你不會想說完那句話的。”西裡斯咆哮着,威脅着要再次起身。瘋眼漢加強了他的鐵甲咒以防萬一。
“好了,你們兩個,”阿不思說,“夠了。”
【羅恩在睡夢中嘟哝了幾聲。哈利想,要不要叫醒他呢?出于某種原因,哈利沒有這麼做——他父親的隐形衣——他覺得這一次——這是第一次——他想獨自使用。
他蹑手蹑腳地出了宿舍,走下樓梯,穿過公共休息室,爬過那個肖像洞口。
“是誰呀?”胖夫人聲音粗啞地問。哈利沒有吭聲。他飛快地在走廊裡走着。
他去哪兒呢?他停下腳步,想着,他的心怦怦亂跳。突然,他想起來了。圖書館的禁書區。】
“有那麼多能去的地方,你偏偏選了圖書館?“西裡斯懷疑地問道。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讨厭圖書館,西裡斯。”萊姆斯歎了口氣。
【他可以盡情地閱讀,直到弄清勒梅是何許人。他把隐形衣緊緊地裹在身上,向前走去。
圖書館内漆黑一片,陰森可怖。哈利點亮一盞燈,端着它走過一排排書架。那燈看上去就像懸浮在半空中,哈利雖然感覺到自己用手端着它,但這景象仍然使他毛骨悚然。
禁書區在圖書館的後部。哈利小心翼翼地跨過把這些書與其他藏書隔開的繩子,舉起燈照着,讀着書名。
然而,他從書名上看不出頭緒。那些剝落的、褪了色的燙金字母,拼出的都是哈利無法理解的單詞。有些書根本沒有書名。有一本書上沾着一塊暗色的印漬,很像血迹,看上去非常可怕。哈利脖子後面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覺得從書裡傳出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低語,似乎那些書知道有一個不該待在那裡的人待在那裡——這也許是他的幻覺,也許不是。】
“他真是有非常敏銳的感官。”穆迪沉思着。
【他必須從什麼地方入手。他把燈小心地放在地闆上,順着書架底部望過去,想找一本看上去有點意思的書。他突然看見一本黑色和銀色相間的大書。書很沉,他費力地把它抽了出來,放在膝蓋上,讓它自己打開來。
一陣凄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劃破了寂靜——那本書在慘叫!哈利猛地把它合上,但是尖叫聲沒有停止,那是一種高亢的、持續不斷的、震耳欲聾的聲調。他踉跄着後退了幾步,燈被撞翻了,立刻就熄滅了。在驚慌失措中,他聽見外面的走廊裡傳來了腳步聲——】
“他最好趕緊離開那裡。”唐克斯擔心地說。
“要不然呢?”西裡斯問,“留在那裡等着被抓住嗎?”
【他趕緊把那本尖叫的書插回書架,撒腿就跑。】
“明智的選擇。”西裡斯說。
【幾乎就在門口,他與費爾奇擦肩而過,費爾奇那雙狂怒的淺色眼睛徑直透過他的身體望出去。哈利從費爾奇張開的臂膀下溜過,沿着走廊狂奔,那本書的尖叫聲仍然在他耳畔回蕩。
他在一套高高的盔甲前突然刹住了腳步。他剛才急于逃離圖書館,根本沒有注意他在往哪兒走。也許是因為四下裡太黑了,他辨不清自己身在何處。他知道廚房附近有一套盔甲,但是他現在肯定要比廚房高出五層。
“教授,你說過的,如果有人夜裡到處亂逛,就立刻來向你彙報,剛才有人在圖書館,在禁書區。”
哈利覺得自己臉上頓時失去了血色。不管他在哪裡,費爾奇肯定知道一條捷徑,因為他那黏糊糊的、發膩的聲音離他越來越近了,而且令他大為驚恐的是,他聽見了斯内普的聲音在回答。
“禁書區?那麼他們不可能走遠,我們一定能抓住他們。”】
“真是太棒了……”西裡斯呻//吟着,然後沖着斯内普大喊,“你就不能放過他嗎?”
“波特夜遊是我的錯嗎?”斯内普平靜地說,“不,我隻是在做我的工作而已。”
“你這個婊//子養的……”
鄧布利多在事态變得嚴重之前明智地繼續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