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向劉渡,剛剛還是喧嚣熱鬧的宴席突然就靜了下來。陳蓉臉上霎時閃過一絲驚訝,劉渡一向溫和少言。以前就算是借機陰陽他,也從未見過他發過火。她撒嬌的看了一眼坐在上座的皇上,隻見皇上佯裝咳嗽道:“陳貴妃也沒有别的意思,渡兒你注意言辭。”然後起身繼續道,“今日是皇後的好日子,大家繼續喝酒。”
且不說陳蓉吓了一跳,就算皇後也是很驚訝的看了看他的渡兒。往日說什麼他都不計較不生氣,今日竟然為了一個妾就如此動怒,實屬難得。她正了正身張眼看了看尤蘇寒,忽然手裡的酒杯停頓在半空。她嘴角微微顫動,又把身子往前挪了挪睜大眼睛盯着那尤蘇寒看去。突然“哐當”一聲,剛剛還在她手裡的酒杯掉在地上摔成碎片。覓無見狀連忙上前跪在地上查看問道:“娘娘有沒有受傷,快讓奴婢瞧瞧。”
一旁的皇上聽見聲響連忙橫眉豎眼的朝着劉渡呵斥道:“你看看你,把你母後氣成什麼樣了,就為了一個女人。”
劉渡站在尤蘇寒前面,看了看皇後方向,見隻是酒弄髒了衣服放心回道:“回父皇,兒臣絕無此意……”
皇後表情似乎有些微妙起身打斷道:“本宮衣服髒了,尤蘇寒你陪本宮去屋裡換身衣服吧。”覓無上前剛想說話就被皇後暗暗攔住。尤蘇寒也顧不上想别的,隻是聲線緊張的應道:“是,娘娘。”說話間起身走到皇後身後跟着走進屋裡。
外面劉淵招呼着衆人繼續喝酒,陳蓉嘴角上揚,她本來還着想出席一會就随意找個借口回去,這眼見着似乎還有場好戲,竊竊的看了眼劉渝繼續吃着不在講話。
席下衆人各懷鬼胎的吃着,三位皇子都未娶妻。今日雖是皇後生辰,但都帶了自家的姑娘想要制造機會,若是哪位皇子看上,豈不美事一樁。再者皇後傳話時本就有此意,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在宴席上有意無意的提及自家女兒的長處長相,相談甚歡。
劉渡正在外面坐立不安,覓無就走來低頭小聲的喊道:“三殿下,皇後讓你過去。”
劉渝見劉渡被皇後叫去隔着兩張桌子向劉淵喊話道:“皇兄不一起過去看看嗎,勸勸母後身體要緊,千萬不能動怒。這三弟實在是不懂事,也不分什麼場合。”
劉淵還未開口,皇上瞥了他一眼嚴肅的說道:“好好吃你的,你母後自有打算。”劉渝聳了聳肩撇嘴無奈道:“兒臣知道了。”他心情甚佳,倒是劉淵坐在那邊有些食之無味。
劉渡剛進屋,尤蘇寒求助的眼神就朝着他看了過來。皇後坐在那邊,還是剛剛那套紫紅鳳袍,看樣子她還沒來得及換身衣服。她看着尤蘇寒表情似乎有些激動,然後順手拿起旁邊的書就往劉渡身上砸了過去。一本還不解氣,接着拿着第二本繼續往他身上扔去。覓無見狀趕緊上前攔住說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她轉頭看着劉渡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邊一讓不讓,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娘娘身子要緊,切勿動怒。”
“你怎麼敢的,劉渡,你怎麼敢的,你竟讓她做妾。”皇後氣急敗壞的瞪着劉渡,“真該打死你這個逆子。”
尤蘇寒原本站在那邊,聽見皇後如此生氣趕緊跪了下來說道:“皇後娘娘息怒,三殿下不是有意沖撞的,以後妾身不會再出現在娘娘面前。以後不管是誰責問妾身,殿下絕不會再護着了,要打要罰都可以。”尤蘇寒看着皇後打罵劉渡實在是有些不忍,事因己出,她實在做不到袖手旁觀。
“他敢”!皇後看到吓得跪在地上的尤蘇寒連忙上前扶道:“我的乖乖,快起來。”一時間整個屋内鴉雀無聲,就連剛剛視死如歸般冷漠的劉渡也恍然一下轉頭看了看皇後。覓無雖是驚訝,但表情還算克制。隻有這尤蘇寒這表情有些耐人尋味,她有些害怕的看着滿臉寵溺的皇後,心下比剛剛劈頭蓋臉的直接罵她還讓人心慌難安。
皇後拉着尤蘇寒的手走到旁邊做了下來滿臉慈祥的說道:“若是日後有人為難你,劉渡不給你出頭,我定繞不了他,再者你還有我,你大可來找我替你做主。”
劉渡展了展眉眼淡淡的說着:“母後,她确實隻是個商戶之女。”
“此地無銀三百兩,我有問你她是誰家姑娘嗎?”皇後沒好氣的沖着劉渡翻了個白眼,語氣愈加嗔怒道:“枉費我平日裡寵你寵的那樣,前段時間我都哭成什麼樣了,你是一點都沒肯松口安慰一下。果真是個逆子,白養你了。”
尤蘇寒坐在椅子上,轉頭看了看劉渡表情雲裡霧裡很是疑惑的看着皇後。她不敢說話,一天下來,她覺得自己是說什麼錯什麼,哪怕現在皇後如此和藹,她也隻是默默地坐在那邊一動不動,不敢造次。
皇後拉着尤蘇寒眼角不禁流淚歎道:“你這孩子真是跟蘇映一個模子出來的,真的是長得一模一樣。先前我總讓她把你一起帶我這裡玩耍,她非說你身子不好,不讓你出門。今日見了,真是伶俐漂亮。隻是可憐你年紀輕輕就沒了母親,以後母後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