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雖一直沒有說話表态，但是她的沉默讓劉渝知道了他的提議是有效的。他心中暗喜，不過是一個敗兵之将，換自己母妃的命還是值得的。

“你所言幾分可信。”

“母後可全信，兒臣日後定不會為難大哥。”

皇後擡眸打量了劉渝一番，今日他的衣着跟往常有所不同，雖依舊是素衣，卻在細節中盡顯華貴，先前頭上的發冠也從青玉變成了金冠，玉帶也換成了金龍纏身的紋樣。她心中雖不願，但是為了劉淵日後不再是舉步維艱的處境，還是默認的點了頭。

“大司馬的性子你是了解的，本宮盡量幫你與大司馬周旋。這是怎麼救人，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要你自己安排了。”皇後知道劉渝的難處正是萬秦，“我想見見淵兒！”

劉渝沉默片刻，然後轉身走開了。他走到門口看着守在健康殿外的那個侍衛點了點頭，然後就拂袖離去了。

不出半刻，劉淵就被太監帶了過來。

“快過來給母後瞧瞧，許多日子不見吾兒，憔悴了許多。”皇後終于在見到劉淵的那刻放下了所有的戒備，整個人的狀态都變得松弛如前。

“皇後……”劉淵跟誰都一直謹記自己平民的身份，包括自己的母親。她在宮中不敢有半點差池，生怕會連累皇後和劉渡。

“這裡就隻有覓無，淵兒。”皇後沒有怪他的生分，她知道劉淵此時應該比她還要難受。

“母後……”劉淵跪在皇後的跟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亦書最近可好？”皇後知道林亦書是劉淵現在最大的牽挂。

“就這兩日應該快生了。”

“這樣匆忙闖宮，不是你的作風。是劉渝跟你說的消息？”

皇後一向知道劉渡的性子，若是知道林亦書即将臨盆，加上宮中形勢不明，就算是接到皇上病危的消息，劉渡也不會第一時間讓劉淵進宮的。

“那人雖不肯說，應是劉渝的人。他告訴我渡兒和母後被軟禁在宮裡，我怕你們出事。亦書那邊有虞初守着，應該不會有事。”劉淵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心下還是有些忐忑害怕林亦書出事。

“初兒機靈善應變，劉渝到現在都沒有提到她們倆，想必她們已經找到安全的地方安頓起來了。”皇後一眼就看出了劉淵的憂慮，然後神色從容肯定的拍了拍劉淵的後背，讓他寬心。

“應該是了，劉渝又怎會肯放過這兩個人質不用。”

“淵兒……”皇後雖對他滿眼的憐惜，但是她知道劉淵心思深沉，哪裡肯做這種讓人一眼看到底的蠢事。

“母後，皇上殡天，望您節哀，聽說前些日子母後身子也不好，還是要好生保養。”

“你不要顧左而言他，你知道母後想問什麼。”皇後下意識的擡頭看了眼門外無人方才繼續。

“到底為何進宮，母後知道你放心不下我和渡兒，但是更真實的原因沒有嗎？”

“母後，陳雲狼子野心，皇上在位都不能夠肆意左右他，若是劉渝那個蠢貨登基，那隻會讓他隻手遮天，無人能與之掣肘，屆時皇權必将傾覆。”劉淵說到此處看見皇後神情哀傷的坐在那邊發呆，然後極力的遏制住自己激動的口吻，放緩語氣走到皇後身前蹲在地上，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我和亦書之所以在城中卻不受旁人繁瑣，都是渡兒照料周全的緣故。不然就劉渝一黨的那些酒囊飯袋們，定會想盡法子讓我難堪，好去劉渝和陳雲跟前領功，可是一個人都沒有來煩擾過我們。”他說到此處，眼神有些晃動。

“我還是想奮力一搏，不盡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