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聽見曹娘的話立馬擡頭看着她,隻見她用帛扇擋在自己的側臉處,一直站在極風娘子身邊仔細的打量着她。此刻的虞初心下有些慌張,極風娘子雖在京城出名,但都是幹這行的,難保以前見過。
“是的,我叫元貝貝!”極風娘子滿眼堅定的回着曹娘的話,至始至終,眼神沒有斜視過半分。
“你還有個姐姐?”曹娘看了看手中的名冊,又往這群姑娘中間望了幾眼。
“是的,元珍珠就是我姐姐,我身後的那個便是。”
曹娘看了眼虞初,然後又往她身後都看了一眼,“那你呢?”
易桦見曹娘問自己話,連忙回答:“回曹娘話,我叫易桦。容易的易,桦樹的桦。”
“那行吧,你們三個過來,站在旁邊。”
極風娘子和虞初易桦一起往旁邊走了幾步,然後又偷偷瞄了一眼沒被喊到名字的錢叢。
錢叢眼看着她們三被喊走,又看了一眼正在看着自己的曹娘,心中多有慌張,又想起剛剛曹娘剛跟韓白裡說的那番話,隻好靜靜的假裝鎮定的站在原地。
“好了,剩下的都跟這個人走吧。”曹娘指着剛剛走來的一個下人,看着她們都跟着走了,這才又回過身來盯着她們。
“你們這批我心裡清楚,都是沒受夠培訓的就過來了。那幾個人雖也如此,但終究比你們要好一些。你們三從我過來就一直左顧右盼的,當真以為來到了什麼好地方,還如從前一般自由?”
韓白裡不知所措的站在曹娘旁邊,她手揪住衣角,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敢張口。虞初見她臉憋的通紅,手放在腿邊輕輕的搖了兩下。韓白裡沒有注意到,曹娘倒是先瞧見了。
“我這跟你說着話,你還敢!”曹娘用手上的帛扇狠狠的敲了一下虞初,“元珍珠是吧,手既然停不下來,那船尾廚房正缺一個洗碗的,你們三人就都過去那邊,一直洗到聽話了我再去找你們!”
“是!”虞初三人安分應下,表面雖不波瀾,心底早就樂開了花。易桦更是緊繃着臉上的肌肉,害怕自己一放松就讓那個眼尖耳聰的曹娘看到自己的确幸。
曹娘親自帶着這三人去了後船,跟裡面掌事的好好交代了一番就讓她領着她們三人進了後廚。
那廚房除了主廚就屬這姚嫂最有話語權了。洗碗的地方還在裡面一些,她們三個越往裡面走越覺得裡面悶熱。一路上除了坐在前面的主廚隻朝着她點了頭,旁人見了她都會尊稱一句“姚嫂”。
虞初走在姚嫂後面觀察了一路。本來從船頭走到船尾就花費了不少時間,沒想到光廚房裡面還走了這麼久。裡面忙的閑的加起來大概也有二十餘人,就是洗碗的本來也有五人。
“這怎麼又來了幾個,好的輪不到,淨送一些活都幹不利索的花枕頭來。”虞初她們三人還未過去,裡面的一個舀水到地上的木桶的中年婦人就抱怨了起來。
“你帶帶這幾個。”
“洗個碗還要人帶,我不帶,我看她們幹活我氣得慌。”
“那紅姐你帶。”
“……好……”
姚嫂掃視了一圈廚房的人員,讓之前的洗碗的都去切菜區幫忙,整個後廚洗碗的最後隻安排了紅姐和她們三人,明顯是想給她們點顔色瞧瞧。
三人站在原地,周邊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算友好。甚至還有幾個直接沖着自己翻白眼。
“我們是多不受待見!”極風娘子小聲跟虞初嘀咕起來,旁邊一個婦人看見直接冷嘲熱諷起來:“還沒開始幹活,就開始說你壞話了紅姐!”
虞初看那紅姐滿不在乎的“嗯”了一聲。一直沒有停下手裡的活。
易桦聽見那婦人埋汰她們,撸起袖子就走到紅姐旁邊,直接拿起木盆裡面的碗洗了起來。虞初和極風娘子也都跟着一起去了。
紅姐擡眼看了一下三人,也不吩咐她們做事,隻低着頭一直洗着手裡的碗盤。
這一天下來到底洗了多少盤子虞初她們也記不清了,反正一木盆一木盆的送過來,永遠看不到盡頭。就是中午吃飯時,那也是一個個擠出來的時間輪着去的。
“終于結束了,這都子時了吧,真是不把人當人。”虞初邊走邊敲着自己的後肩,極風娘子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時不時的也幫着捏幾下。
“其實洗盤子還好,就是我實在受不了要用手去扒碗裡的剩菜剩飯,惡心死了。”
易桦說到此處禁不住晚上吃完的東西直往胸口翻,連忙用手拍了拍才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