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師從何處,果真是神手啊!”男子特意上前拜謝,聽見這人好了之後,剛剛還保留懷疑的幾人又變得積極起來,紛紛讓自己的随從請錢叢先為自己紮針。
曹娘見形勢大變,立馬收起剛剛滿臉的嫌棄,殷勤的牽着錢叢的胳膊先将人帶去了一個年紀稍大的大人身旁。元珍珠緊跟上,到了那位大人跟前,曹娘就識趣的退下,讓錢叢安心下針。
那幾個郎中都跟随着錢叢的步伐随時移動着腳步,雖然不敢靠太近,也能看個大概。
“真是奇特,毫無章法可言啊。”
“這是哪個學派的針法,我之前怎麼從未見過?”
“何止是你,就是我也不曾見過。你看她,每個人下針的地方都不同。因地制宜,因人而異,還是我學的不夠啊……”
曹娘聽見那幾個郎中的談話:“要我說,你們幾個也是頂尖的郎中了,如今竟然被一個小丫頭比下去了。老臉可往哪裡放!”
幾個老頭羞羞自诩,連連點頭尬笑。
雖說出事的有二十餘人,自從曹娘将錢叢帶去前面,隻一個時辰便都好的差不多了。上面雖說要徹查,好在解決了眼前的問題,也就不似上午那般生氣。隻讓曹娘好好查,理清來龍去脈交個人給他。
曹娘回去後,錢叢她們幾人一直跟在身後。元珍珠上前趁熱打鐵:“曹娘,我剛剛跟你說的……”
“我這不是将她帶到這裡來了嗎,放心,我也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再說,她确實有些本事在身上,保不準日後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多謝曹娘,那我們就繼續回去洗碗了。”
“哎……”曹娘皺眉喊着幾人,“給點顔色就上天,一點規矩不懂。我什麼時候讓你們走的。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幾個打的什麼心思,以為洗盤子是個好差事,至少不用去前面抛頭露面是不是?”
易桦撇了撇嘴擡眼偷看了一眼曹娘,正好被抓個正着。
“你叫易桦是吧,我剛剛說的對不對?”
易桦低頭不予吱聲。
“元珍珠,你不是最有意見的嗎,你來說說?”
虞初讨好的笑了笑:“不瞞曹娘,我們之前都是好人家的姑娘,突然被抓過來,你還非要我心甘情願的,确實難度有點大!”
曹娘冷笑:“好人家的姑娘,到底是沒有培訓好就送過來的。來到這船上的,就沒有什麼好人家壞人家的姑娘。你不是你,你隻是我們這條船上的一個下人。”
元貝貝冷漠補充:“曹娘還是客氣了,我們不是下人,也不是人!”
曹娘饒有興趣的看了看元貝貝:“你倒是比她們拎得清楚些,我之前是答應了你們要是這事辦好了,錢叢我就允她跟你們一塊。可是我一直沒說過,還讓你們回後廚。如今後廚還有得查呢,你們先跟我去東院,我親自帶你們!”
元珍珠立馬表情不樂意了起來,可曹娘哪會真在意她的情緒,帶着幾個人就往東院去了。路上還有一個男子半途來報,說那幾個婆子都不認罪,曹娘也懶得啰嗦,索性将那幾個全都扣了個疏忽職守的罪名,吩咐個個都打個五十闆子就算了。
按理說這五十闆子,就是一個正常的年輕男子也夠嗆能受,更不要說還是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子。錢叢一直在旁聽着,确實有些于心不忍。
“曹娘若是下手重了,打死就算了,到底也是罪有應得的。可要是重傷,我們這還要給她們養病,還圖她們何時能好了繼續幹活。何況前面吃喝,後廚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曹娘還是從輕發落吧。”
曹娘驚訝的先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元珍珠,然後陰笑的繞着錢叢上下打量了一圈:“我原先隻當你是個啞巴,沒曾想還是個菩薩!”
旁邊的下人禁不住笑了一聲,見曹娘冷眼看了自己一眼,立馬收起了笑意,一本正經的站立好了。
“曹娘,錢叢說的不錯。就前面那幾個郎中,醫術你也看到了,都是有限的。你現在将人打傷,又要在那幾個人身上浪費人力物力,得不償失。”
“那你說怎麼辦?”
易桦兩眼鼓的跟個燈泡似得也盯着元珍珠看。
“我們雖隻在那邊兩日,不過也知道那邊真二八經做事的隻有那個不怎麼講話的紅姐。雖然我也不喜歡這個紅姐,整日冷面孤傲,好像誰都欠她銀子似得。可是那幾個婆子就更可惡了,不做事還搞事情,将整個後廚弄的烏煙瘴氣的。不如這樣,曹娘每日拉一個出去打十闆子,輪着來,他們有六個人,第七日的時候再打第一個人,以此類推,每人二十大闆。既能殺雞進猴,又不耽誤後廚工作。”
“你倒是很适合在這裡生存,得了,就按你說的來。”
曹娘滿意的帶着她們繼續往東院走,易桦期間想回去後廚拿行禮也被曹娘拒絕了。
“小家子氣,就你那點行李能又能值幾個錢。在我東院,吃的用的都是好的,還怕我虧待了你不成!”
易桦無言,隻好老實跟着她們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