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之後,孫可瑩和她的關系就徹底的斷了,如此便也算了,可關鍵的是就連謝安同她的來往也少了。
反而對溫黛那個家夥越發親密起來,好幾次上門都是專為了溫黛而來。
她對此,簡直毫無辦法,隻能幹着急。
眼下對于老夫人的關系,反應也沒有之前表現的那般熱切。
徐姨娘見狀則是不動聲色的轉移注意力。
“老祖宗見着氣色是越發好了,瞧着當真是佛祖顯靈,趕明兒妾身也得去拜拜,隻是就是不知這佛祖肯不肯眷顧妾身了,畢竟到底是老祖宗福澤深厚呢。”
徐姨娘說着做出一副惶恐的神情。
這番話很明顯的取悅了溫老夫人,先前那點子對徐月生出來的不滿也被壓了下去,笑盈盈的同徐姨娘聊起來。
“你心善,佛祖又不是不開眼,定然是要眷顧你的。”
隻是聊着聊着,到底還是回到了子嗣這個問題身上。
徐姨娘早先是溫老夫人身旁嬷嬷的女兒,家生的奴婢,溫老夫人當初也是看重她好拿捏又好生養。
誰曾想也是生了一個女兒,肚子就再沒消息了的,倒是憑白被周書甯那個女人抓住了把柄,被反将一手。
徐姨娘臉色微僵,可眨眼間又換成了一副嬌羞的模樣。
“老祖宗就取笑妾身,隻是...”
徐姨娘表情有些為難,“這妾身一人,倒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她笑意晏晏間,就将矛頭轉到了大長公主身上。
畢竟溫守成一向疼愛妻女,尤其是大長公主,簡直就是他的心尖子,那夜之後,這些年竟是一步都沒踏進她的院中。
徐姨娘縱然是想生兒子,也沒法子。
這些年好不容易利用徐月這個女兒,勾起溫守成的慈父心腸,這才将溫守成的心偏頗一二。
可那母女簡直邪門。
尤其是溫黛那個小丫頭片子,落了趟水,腦子倒是靈光了不少。
這些日子,徐姨娘眼見着大長公主和溫守成的感情越來越深,隐約有和好之意。
就連先前在主院安下的探子也沒了消息,府醫也被不動聲色的換了一輪。
最有希望的學院大考也被溫黛從中攔截,眼見着溫黛要起來了,徐姨娘便徹底坐不住了。
千方百計的,使了好大力氣,才将老夫人從金華山上請下來。
畢竟别的不說,老夫人最關心的必然是自己的威嚴勢力,怎麼舍得将府内大權拱手相讓。
果不其然,老夫人當即冷哼一聲。
“她自己生不出兒子,就不讓旁人也生出來,天下哪裡有這般便宜的事情,簡直就是個妒婦!早該讓成哥兒休了她!”
縱然老夫人心中這樣想,可她也清楚,皇家公主哪裡是這麼容易打發的。
可她心中咽不下這口氣,還想說些什麼,就瞧見身旁的尹嬷嬷來了,緊接着身後跟着的是溫黛。
縱然溫老夫人再不喜愛這個丫頭,可她不得不承認。
溫黛這般好顔色當真是她生平罕見,可惜了,眉眼之間像極了她那個娘,一樣的驕矜傲氣,讓她無比的憎惡。
瞧着人進來,溫老夫人撣了撣衣袖上不存在的塵埃。
不動聲色間早已經換了一副神情,毫無之前溫黛所聽見爽朗笑聲那般開朗。
“倒是個稀罕客,聽聞你素日裡日上三竿才起來,眼下請安也是三請四催的,怎麼,溫家廟小,容不下你不成。”
“都快是要出閣的姑娘了,若是以後嫁出去,一言一行隻怕是要讓外人看笑話,丢了溫家顔面。”
“明日起,你就來福安堂聽訓,好好磨磨你那性子。”
溫老夫人開口就是一長溜的訓斥,外加着對溫黛的貶低,三言兩語的就将溫黛定了罪,将人拘在福安堂。
溫黛隻覺得,她這位祖母,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自大且傲慢,認為所有人都得聽她的。
眼下瞧着母親父親不在府中,在她面前,倒是抖起了長輩的架子來。
若是往常,溫黛定然受不了這委屈,扭頭就走,可這隻會給她添油加醋的機會。
本朝尊崇孝道,尤其是這種、面子上的錯誤,父親無法名正言順的包庇她。
往日許多次,溫黛都被人背地說着忤逆不孝,盡管她并不在意,可有心人卻會利用這點不斷的積攢,最終讓她的名聲一塌糊塗。
她斂眸,擋住眼中的思緒,順勢附和道:“祖母說的是,是我考慮欠佳了。”
溫黛居然就這麼直接的承認了。
這點倒是将溫老夫人驚着了。
她這個孫女,她是知道的,嬌縱桀骜,誰都不放在眼中,往日也多是出言頂撞。
本來她想着若是她出言不遜,她正好借此機會光明正大的将人拘在福安堂管教,屆時誰又能說什麼。
不過如今,卻是大大的超出了她的意料。
溫老夫人很快反應過來,她“嗯”了一聲。
“如今學乖了,知道錯就好,作為女子自當三從四德,多讀些《女德》《女戒》才是好的,免得像你娘一樣,簡直要把溫家翻了天去!全然沒有女子的賢良淑德”
溫老夫人厭惡大長公主簡直是到了骨子裡,哪怕在溫黛面前也毫不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