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兩人掃了一眼江結夏,又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似乎在衡量和江結夏動手值不值當。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了,二人猶豫半晌,在眼神交流中達成了一緻,覺得江結夏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于是轉而看向角落一動不動地小O,“孟行之,這次算你運氣好,下次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
孟行之?
這個名字怎麼有些耳熟。
不待江結夏反應,身前兩人已經跑了。
真這麼慫啊?看着兩人慌亂的背影,江結夏輕“啧”了一聲,看來他還是裝的還挺成功,唬住了這倆人。
他走到一旁蹲下身撿起被扔到地上的拐杖,“你沒事吧?”江結夏蹲下身将拐杖放到他身邊。
角落裡的人似乎在隐忍着什麼,緊咬牙關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手裡緊緊握着江結夏給他的銀色信息素阻隔噴霧。
阻隔噴霧的蓋子被打開了,看樣子他應該是已經用過了。
“要不給你叫120?”
江結夏十分有耐心地開口,為了不讓小O害怕,他主動走遠了兩步後才蹲下身,讓兩人之間始終保持着一個安全的距離。
終于,角落的小O動了動手臂,再次舉起阻隔噴霧沖着自己的後頸處狠狠噴了幾下。
這時,江結夏才看清眼前人的樣貌。
他眼底閃過一絲訝意,是醫院裡有過兩面之緣的那個男生。
江結夏記得,他叫孟行之,和胥宸是朋友。
“是你啊,我們在醫院見過,你還記得胥宸嗎?”對上男生警惕而冷厲的目光,江結夏音量放柔了些,“你别害怕,我就在這兒,不過去。”
孟行之十分狼狽,他腿沒好利索,恰好又被那兩個人渣堵了個正着。
兩人仗着是Alpha,想要利用信息素勾出了他的易感期,幸好江結夏來的及時,阻隔噴霧助他壓下了身體的不适。但他還是吸入了不少信息素,現在身體熱得難受。
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江結夏,而他,竟然還幫了自己。
孟行之握了握手裡的阻隔噴霧,無力地掀起眼皮,看着滿臉寫滿無措卻又擔心的江結夏,他突然有點知道為什麼胥宸那樣冷漠的人會選擇和他做朋友了。
他擡起頭,黑眸一動不動地看着江結夏,淡聲道:“我記得你。”
江結夏看他掙紮着起身,上前扶住了他,接着又将拐杖遞給他,待他站穩後才松開手,“看你臉色不太好,要去醫院嗎?”
孟行之搖了搖頭,“不用,沒什麼事。”
畢竟沒有當過Omega,江結夏自然也不知道Alpha的信息素對一個O來說到底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那你家在哪兒?要送你回家嗎?”
雖然那兩人已經走了,但放任一個受傷未愈又剛經曆過不好經曆的Omega獨自回家,似乎不大好。
孟行之搖了搖頭,“謝了,不過……我沒你想象的那麼弱雞,就此别過。”
“這個還你。”
江結夏接過阻隔噴霧,眨了眨眼,目送着孟行之一瘸一拐的離開,心底暗想這個人還挺酷。
小插曲并沒有耽誤江結夏太多時間,所以等他打車回到家時,不過才十點十五。
獨棟别墅裡黑乎乎的,并沒有人回來迹象。
江結夏在門口站了片刻,獨自進了屋。
一進屋他就癱在了沙發上一動不動。
屋外的風很涼快,所以身體的熱意被很好的壓制住了。可進屋後,他卻覺得空氣裡的溫度在不斷攀升,宛若離了水的魚兒一般,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大口呼吸,想要瘋狂掠奪空氣中的氧氣,可越這麼做,身體的燥熱愈發難捱。
江結夏臉朝下,背朝上地趴着,整腦袋都陷入了松軟的沙發裡,癢意自後脖頸處蔓延開來,他折過手用力撓了兩下,想要緩解癢意,卻越撓越癢。
他抽出被壓在自己身下的手,往外湊了湊,憑借着記憶摸到茶幾下的抽屜,接着修長的手指拉開抽屜,在裡面摸索了好一陣,他記得聞松似乎告訴過他抽屜裡放了一隻藥膏來着,在哪兒呢……
客廳裡沒有開燈,室内昏暗一片,隻有窗口處灑下一片皎潔月光,月光灑在沙發上,斜斜打出一道光,正好落到江結夏後頸處。
淡淡的月光映亮了他的後脖頸,借着月色,依稀可見原本光潔的脖頸上滿是紅點,像是雪地裡抖落的紅梅花瓣,格外突兀。
身體癢熱交替下,江結夏漸漸沒了耐心,而抽屜裡東西很多,找了好半天,藥膏沒找到,反倒是弄了一身薄汗。
江結夏脫力地抽出手,頭埋進柔軟的沙發墊裡,死魚躺屍般地躺在沙發上,想要等這陣熱潮過去,卻不想身體的熱意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無奈下,他撐着身子走到窗邊,拉開了玻璃窗。
夜裡涼風吹了進來,薄汗蒸發帶走了些許熱意,江結夏意識清醒了些。
他倚着窗,呼吸不穩,他這是怎麼了?
“啪嗒——”,客廳驟然一亮。
江結夏十分不适應地眯起了眼,一轉身就看到始作俑者神情意外地站在玄關處,手指還搭在開關處,聞松似乎也沒料到窗邊還站了一個人,兩人視線在空中猝然相交,避無可避。
一進門,聞松就聞見了空氣中似有若無的酒味,他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目光環視一周,并未在屋子裡發現其他人。
他神情不變,換了鞋汲着拖鞋走到沙發邊,放下書包看向落地窗邊的江結夏,語氣有些意外,“你喝酒了?”
江結夏站在窗邊,一動不動地看着聞松,臉上神情有些懵。
起風了,暖黃色窗簾被吹起,将窗邊的江結夏裹了個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