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栖遲問。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什麼，與你無關。”

“那是你的未來。”蒼老的聲音繼續說道。

“未來？”栖遲冷哼一聲，“強行給我看一些有的沒的，就說是我的未來，未免過于可笑。”

“可你信了。”

話落，栖遲眼前浮現多個雲霧，上邊都是她跟着自己身體所看到的畫面。

“隻有當你明白這就是你時，才能看到第一視角。”蒼老的聲音繼續響起，“所有人都隻能看到自己的未來。”

“所以呢，你表達什麼？”

“收手吧，與世界為敵，你不會擁有一個好下場。”

“我都不擔心，你為何要來勸我？”

“好好想想吧，孩子。”聲音越來越遠，白霧逐漸散去。

栖遲睡醒時，搖椅還在輕輕晃着，可她喚了聲渡蒼，卻并未有人回應。

她擡手摸上自己眼睛，那股冰涼感已消失，渡蒼怕是給她換藥去了。

果不其然，她很快便聞到濃重的藥味。

“醒了？”渡蒼端着藥進來，搖椅也停下搖晃。

“嗯，我睡了多久？”

“也就兩個時辰。”渡蒼拿起栖遲的手，放至溫熱的藥碗下，“趁熱喝。”

“蜜餞呢？”栖遲發現睡前一直拿着的蜜餞袋子不見了。

渡蒼将桌上的袋子給她。

“有桃花糕嗎？”

“有。”渡蒼又從空間裡拿出桃花糕。

聞到香味，栖遲喝得就幹脆許多。

喝完藥，渡蒼便給她換藥。

“這藥效為何感覺很快便沒了？”栖遲問道。

“金烏本就世間至熱，普通寒涼之物，自然撐不住太久。”渡蒼手裡動作未停，拆下繃帶，看到平時明媚的桃花眼此刻緊閉着，心裡不由得沉了幾分。

“那是不是得尋一些更為嚴寒之物？”

“理論上是如此。”

“那，我們過段時間出去一趟吧。”

渡蒼不知栖遲為何突然提議出門，往日裡，除了她偷跑出去的時候，都極少外出，“想去哪？”

“不論去哪，你都會陪我去嗎？”

“嗯，我都陪你去。”

“我想去凡塵界，渡蒼。”

沉默良久，甚至換藥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渡蒼才開口道：“凡塵界沒有你要找的東西。”

“可是我想去。”栖遲語氣堅決。

渡蒼繼續給她眼睛敷上草藥，再纏好繃帶。等這一切做完，他望着栖遲，“緩緩，你是知道了什麼？”

栖遲再次摸上眼睛，此時又是冰涼一片，“師尊說你遭受反噬之前，去了趟凡塵界。”

在她提出凡塵界時，渡蒼便明白北辰應是同她說了什麼。

這麼多年以來，但凡栖遲說幾句好話，北辰便都依她。

可他并沒有做好準備，将自己的過去告知栖遲。

栖遲明白渡蒼不會立刻答應，不然也不會瞞了自己這麼久。她打算趁眼睛未好，渡蒼需要寸步不離照顧她，一點點磨到他答應。

就在這時，栖遲感受到小白的呼喚。

“有人來了。”

渡蒼帶着栖遲匆匆趕回小院，就看到小白仍是小貓模樣，渾身的毛豎起，正對面前的秋存和秋寒哈氣。

“秋家主，秋寒師妹。”剛一落地，渡蒼便看到眼前兩人，随即開口問好，同時告知栖遲來人是誰。

“渡蒼真人。”秋存看到渡蒼，便迎上來，“原來栖遲小友與渡蒼真人在一塊，我說怎麼尋不到。”

“秋家主有事尋我？”栖遲問。

“聽聞小女秋寒曾受栖遲小友關照，今特地前來感謝一番。”秋存道。

這話說得栖遲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不過是同門之間應做的，秋家主不必如此。”

“那也還是需要好好感謝的，況且這次交流大會，也多虧了栖遲小友，才救了各宗門、世家弟子。”秋存繼續說道，面上和藹可親。

“家主過譽了，隻是湊巧罷了。”

“不過，小友這眼睛，如今可有解決之法？”秋存問道。

渡蒼視線一直落在秋存身上，可并未看出有何異樣，他不明白秋存為何突然找上門，更是提起栖遲眼睛的事。

“未曾，家主可是知曉如何醫治？”

“我自是不會醫治，但我秋家有一物，或許能解決金烏之熱。”

秋寒站在秋存身後，她一開始便不明白為何父親要來尋栖遲，現下更是意欲拿出秋家家傳秘寶，驚呼道：“父親，您是要……”

秋存立刻打斷秋寒，“我秋家寒山訣本就為當世至寒心法，家中有一極寒冰玉床，便是此心法修至大成之關鍵。”

渡蒼：“秋家主是打算……？”

“我秋家願提供此冰床給栖遲小友，以解決金烏之熱。”秋存道。

栖遲沒有立刻接話，而是想着怎麼和宋期聲開口。

她等不及要告訴宋期聲——

魚上鈎了，還是他最期待的那條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