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蓬萊的,可能便是樂岐真人。”渡蒼猜測道。
“這又是從何得知?”宋期聲不知為何突然就扯到蓬萊。
“秋家長老死之前,提到蓬萊樂姓,而樂岐真人也去世十餘年。”栖遲解釋道。
“還能這麼猜?”宋期聲小聲嘀咕,“這是不是有點太想當然了。”
“在無法掌握更多事實時,不妨大膽猜測,也好制定更多應對措施,避免處于被動。”流述道,“我懷疑,他們便是一直藏在霧涯秘境内。”
“渡蒼,聯系師尊吧。”栖遲道,這麼看來,霧外山可真是危機四伏,隐藏了很多人。
“要如實告知師尊嗎?”渡蒼問,他拿不準栖遲是否打算将這些事公之于衆。
“師尊本身就有所懷疑,都告訴他吧。”栖遲道,“況且,就算他們不公開神族之事,我也打算将此事鬧大。當一件事被更多的人關注時,能躲藏的陰暗面就會變少。更何況,若是傳到其餘未被發現神族耳裡,也能讓他們提前應對。”
這也是她讓卿律和槐老頭在修仙界傳開霧外山之事的原因。
那群人在暗處過久,也該放到明面上了。
“流述,你可知,秋存為何收養秋儀?”宋期聲忽然問道,“秋儀,也不見了。”
流述認真回憶着,還真想到一件事,“秋存曾看着秋儀說了句,真像。”
“像誰?”栖遲對秋儀也就初入秋家時匆匆一眼。
“秋夏曾說,族中長輩覺得秋寒長得很像秋家一位姑奶奶,就是性格大相徑庭。撿到秋儀時,秋夏便覺得秋儀和幼時的秋寒長得十分相似。”随後,宋期聲把在秋寒院子裡看到的那一幕一一道來。
“她們難不成都在模仿那位姑奶奶?”栖遲道,可這更令她想不通了,為何要模仿别人?
流述:“秋家想走墨家的路,但秋家後輩實在無人。而秋存,則是想利用秋家女子,将修仙界各大宗門與秋家綁在一起。”
“聯姻?”渡蒼道。
栖遲卻忽然覺得有些地方好像連在一塊了,她下意識屏蔽掉幾人的對話,将這段時間的事情捋了一遍。
渡蒼見她靠在椅背上,手不自覺尋東西揉搓,便知道她在想事情,随即阻止宋期聲詢問栖遲想法。
“我知道了。”栖遲忽然坐直身子,“秋寒故意接近白洛川,真正的目的是他體内那抹神魂。而白洛川偶爾不受控制的行為,便是受了那抹神魂影響。神魂主人會對秋寒,準确來說,應該是與秋寒極為相似的那名秋家姑奶奶有反應。但秋寒性格與那位姑奶奶相差甚遠,她便隻能不斷僞裝自己。可一個人很難徹底變為另一個人,秋寒因此遭到秋存不滿。這時候,秋存又看到了秋儀,遂讓秋儀也去模仿那位姑奶奶。”
“這麼看來,神魂主人一定是極為重要的人。”宋期聲道,“可他,究竟是誰?”
“此事,師尊或許知曉,他曾提過秋寒很像一位故人。”渡蒼道。
随後,他便去聯系北辰。
栖遲看着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流述,“柳黯在趕來的路上了,你且再忍忍。”
“懷夕呢?”宋期聲問,流述如今傷得太重了。
“懷夕不能參與此事。”栖遲淡淡道。
随後,她便離開那間地牢,讓流述好好休息。
宋期聲留下又同流述說了幾句話,才小跑趕上栖遲,“你信他嗎?以他在秋家的地位,他不應該知道那些事。”
“他受制于秋存,而不是秋家。”栖遲看到遠處的渡蒼,随即停下腳步等他,“秋存與秋家那幾名長老不合,所以他才開始用流述和流照,畢竟兩兄弟其中一人的命,始終在他手裡握着。”
“你還會對他下手嗎?”宋期聲問。
栖遲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目前不會,既然他一直在關注重山,或許已經知曉我與傳聞中不同,尤其是硯州城一事後。但秋存仍是一副不知道的樣子,便說明流述沒有告訴他。不然他也不會告訴流照,若我沒死,可将希望寄托于我身上。”
“他也在賭,賭你能活下來。若你活下來,便說明,你有足以對抗秋家的能力。”渡蒼走過來,“秋存低估了流述,或者說,流述瞞過了秋存。”
宋期聲:“你們剛剛有交流這些事?”
栖遲瞥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邊走邊交代宋期聲接下來需要做什麼。
“等等,你突然說這麼多,我記不住。”宋期聲打斷。
“記不住就用紙筆記下。”
宋期聲還真就拿出了紙和筆,讓栖遲再重複一遍,“怎麼突然說這麼多?”
“我準備去趟凡塵界,這邊就交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