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遲從未經曆過如此熱鬧的氛圍。

到凡塵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渡蒼帶着她在安京閑逛。

燈火通明的街道上，小攤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人群熙熙攘攘，每個人都面帶笑意，讨論着這片熱鬧。

“花燈，花燈，猜燈謎送花燈咯！”

“冰糖葫蘆，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蘆。”

“糖人，捏糖人。”

“客官，您裡邊請——”

“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栖遲對所有東西都很好奇，幾乎在每個攤子面前都有停留。

她此時正站在糖人攤面前，一個個仔細看着上邊插着的糖人，“渡蒼，你快看，你快看！”

渡蒼跟在她身後，手裡拎着大包小包一堆東西。他面上不見絲毫不滿，滿眼笑意看着前面正在叫他的少女，“來了。”

“姑娘可是要來個糖人？我還能照着你的樣子現場捏一個。”捏糖人的小老頭見栖遲感興趣，立刻介紹。

栖遲看到桌面中央有個華麗精緻的糖人，“這是？”

“這可是照着仁帝捏的，不是小老頭自誇，就我這手藝，捏得和仁帝一模一樣，他本人看了都喜歡！”

栖遲看着那個糖人，越看越覺得眉眼有些熟悉。

“那邊有冰糖葫蘆，要不要吃？”渡蒼站在身旁，貼近栖遲問道。

“哪？”栖遲收回摸向那個糖人的手，擡起頭向四周望去，“要吃！”

渡蒼便帶着她去買冰糖葫蘆。

栖遲大口咬下冰糖葫蘆，含糊不清道：“怎麼這麼熱鬧，是在過節嗎？”

渡蒼熟練地給糖葫蘆攤販付錢，似乎沒聽到她的話，并沒有回答。

糖葫蘆攤販倒是聽到了，“後天是仁帝生日，安京要連着慶祝三日哩！”

“仁帝？”栖遲再次聽到這個名字。

“走吧，照你這速度，今晚都走不出這條街。”渡蒼付完錢，就帶着栖遲往下一個攤子走。

“姐姐，要買花嗎？這是我自己摘的。”一約莫五六歲的小姑娘抱着花籃走到栖遲旁邊，脆生生開口。

“你的家人呢？怎麼一個人在這呀？”栖遲彎下身子詢問。

小姑娘一笑，眉眼彎彎，向後一指，“在那，我和姐姐一起出來的！”

栖遲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十五六歲的少女，正守着兩大筐的花。

少女看到她們，擡手揮了揮。

栖遲看了眼渡蒼，對方便很自覺地掏錢，買下小姑娘手裡的花籃。

小姑娘樂呵呵同栖遲道謝，一蹦一跳返回姐姐身旁。

“如此看來，倒是個太平盛世的年代，人們安居樂業，享受着這片繁榮與和平。”栖遲淡然道。

她看着一路走來繁華的街道，還有忙碌的人們，心裡也是前所未有的歡愉。

若世間都是如此就好了。

渡蒼垂着眼，眼神晦暗不明。

最後栖遲見渡蒼已經徹底拿不下東西，才提出結束今日行程，找地方休息。

她原以為渡蒼會尋一家客棧住，卻沒想到兩人拐來拐去，來到一座氣派的宅子前。

門上沒有牌匾，也無人看守。渡蒼打開大門，徑直走進去。

栖遲跟在身後，進入大門前還往四處看了看。

宅院似乎一直有人收拾，十分幹淨整潔。

竹林環繞間，隐隐可見小橋流水，亭台軒榭。花香迎面而來，頗有些幽深靜谧的感覺。

“渡蒼，我們不會被趕出去吧？”栖遲跟着渡蒼，穿過前院往後院去，“這是哪？”

“不會，放心吧。”渡蒼沒說這是哪，繼續往前走。

栖遲見他對這十分熟悉的樣子，也逐漸放下心。

“你今晚住這。”渡蒼道。

這是一座靠着湖的小院，湖裡的魚歡快嬉戲，湖邊的花簇擁盛開。

渡蒼将東西放在桌上，“東西就放這吧，點心得盡快吃，不然容易壞。”

“怎麼沒想着收進空間？”栖遲早就想問渡蒼，為何一直拿着。

“既然來了凡塵界，就體驗一段時間凡人生活吧。”

栖遲想了想，“好，就當入鄉随俗了。”

反正她也用不出術法。

正說完，渡蒼眉頭一皺，随後手一揮，一塊白玉石出現在眼前。

栖遲望着那塊不斷發亮的白玉石，正欲開口調侃他剛說完就忘，卻聽到渡蒼開口了。

“虹歸在這。”

兩人匆匆趕到城中心一座熱鬧非凡的樓閣前，望着眼前挂滿紅絲綢，香氣萦繞的建築。

“這，莫不是青樓？”栖遲沒忍住問出口。

渡蒼點點頭，眉頭緊鎖。

“那我們是直接進去？”

渡蒼此時隻後悔将栖遲一起帶來，他怎麼也沒想到虹歸會在這個地方。可白玉石是北辰交給他用于感知虹歸蹤迹的，不可能出錯。

他看着栖遲，對方眼睛亮閃閃的，一副極為好奇、躍躍欲試的樣子，隻能開口：“走吧。”

進入凡塵界時，渡蒼便用術法将面容掩蓋，因此兩人在外人面前不過普通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