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賽程表後,何頌眉毛微微揚起,連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如果是熟悉她的人,會很清楚這是她心裡有了一些“壞主意”的預兆。
何頌轉頭,聲音裡帶着調侃:“丁嶼,我們團體賽決賽的對手是熟人哦。”
明天就是畢業賽的最後一天,食堂總算恢複了比較正常的食物供應,對面的丁嶼正在逼着伊斯頓吃掉自己多點的蔬菜,後者大聲抗議無效後面如死灰地嚼着葉子。
“撞上這人起床氣的時候了,真倒黴。”伊斯頓這邊在嘀嘀咕咕,丁嶼回過頭問道:“什麼熟人?”
今天另一邊的半決賽打得太上頭了,場地都被打壞,剛剛才結束,分出了誰會是黎明小隊的決賽對手。
“伊芙。”何頌輕輕吐出這個名字,“伊芙是這支小隊的機甲維修師。”
丁嶼先是歪着頭,像是在思考着這個人是誰。
伊斯頓咽下蔬菜,接茬道:“你前室友,我都知道。”
“嗯,畢竟你比較八卦。”奧羅拉已經吃完了,靠在椅子上因為消化食物而兩眼微微放空,但她接話很快,看來也并不是那麼地放空。
何頌點點頭,繼續微笑着看着丁嶼。
隻見她恍然大悟般哦出聲來,随後有些尴尬地推了推墨鏡,讪笑道:“這不都快兩年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也很正常嘛。”
四人繼續閑聊着,奧羅拉擡手閱讀着信息,眼睛微微睜大,她坐直了身子,向其他三人說道:“我們的皇帝陛下明天會來看我們的決賽。”
此言一出,伊斯頓和丁嶼的反應比較大,他們停下了關于剩下的蔬菜的歸屬問題的拉鋸戰,齊刷刷轉頭看向奧羅拉,兩人都“啊?”了出來。
何頌倒是沒有太大的興趣,在她的觀念裡并不會覺得皇帝會是多麼需要重點關注的對象,對她的吸引力恐怕還沒軍部的高層大,也許是因為自己以前也是軍人的原因?
但如果把他當做奧羅拉的父親來看的話,對于好朋友的關系别扭的爸爸,何頌還是有興趣的。
有,但不多。
奧羅拉不緊不慢的開口:“畢竟我可是他三個孩子裡唯一一個打進了畢業賽決賽的人,給我來加油也很正常。”
何頌認同地點頭,奧羅拉繼續帶着随意的笑說道:“反正,我們會赢的,這和他來不來沒關系。”
伊斯頓從被迫吃蔬菜的苦悶裡脫離了出來,興緻勃勃和奧羅拉開始就明天的比賽,對手的判斷讨論起來。
丁嶼則是微微皺起了眉頭,像是發問,又像是在喃喃自語道:“皇帝陛下親自到場的話,競技場那麼多人,會不會有安全隐患。”
奧羅拉已經把桌上的餐盤掃到一邊,智腦投屏在桌面顯示出了電子地形圖,她頭也不擡,但回應着丁嶼:“有皇家衛隊,不會出事的。”
丁嶼的擔憂也隻是一瞬,她們現在要全心投入到自己的比賽中,她側着身子,加入了讨論。
這些天裡黎明小隊已經進行了很多場小隊賽,何頌身為指揮官,早已把競技場會提供的場地的地圖記在了腦海裡,她沒有參與到讨論中,隻是自己在腦海裡獨自默默演算。
指揮官這一角色要想的事情和其他人不一樣,她要做的是掌握全局,把她的小隊成員投放到指定的位置,讓他們發揮最大的作用。
正在何頌默默在腦海裡推演着不同可能性時,她察覺到了一道目光,她在思考時對外界的探究更是敏銳,很快,她找到了那個人。
距離她們大概三十米外的餐桌,伊芙正看着黎明小隊的人,她發現了何頌投來的目光,卻沒有避開。
伊芙露出了一個微笑,何頌看懂了她的口型:
明天加油,期待一戰。
何頌同樣回以一個微笑。
伊芙變了很多,自從被消除了影響後,她不再執着于丁嶼,偶爾在學校裡碰到了,也當做熟悉的陌生人一樣,簡單地目光相交,點頭,僅此而已。
伊芙的變化讓丁嶼徹底放心,後來也沒有其他交集,自然而然地,伊芙徹底在她的世界裡消失,這次再提起她沒第一時間想起也是正常。
何頌很樂于看見這種反應,這意味着伊芙并沒有給丁嶼帶來陰影,雖然她沒辦法消除丁嶼的這一被動能力,但她已經逐漸開始試着和更多的人交流,不再懼怕自己的能力了。
雖然偶爾還需要何頌出馬解決點麻煩,但隻要丁嶼能交新朋友,走出她的小小世界,看着她身上已經找不到當初的滿身戒備,何頌真的很開心。
何頌移開視線,看着小隊的其他三人正就一張地圖的某個點的攻防讨論得熱火朝天,又看了看堆在一邊的碗,無奈笑笑。
她把這些東西交給了路過的清潔機器人,随後加入了她們的讨論。
------------------------------------------------------
她們的對手很不錯,她們的主攻手雖然在個人賽裡成績一般——和伊斯頓比起來的一般——但在小隊賽裡,她懂的如何和其他人互補配合,這是目前伊斯頓的短闆。
不過何頌不打算讓他改,伊斯頓的個性決定了他的優勢,他保持自己的風格便好。
小隊的組成硬性要求是隻有機甲維修師和指揮官,也就是其他人的“職業”沒有過多的限制,大部分的時候,小隊的隊長會兼任指揮官或者主攻手。
黎明小隊裡隊長隻是有着隊長名頭,卻沒有其他特殊“作用”的是少數,加上奧羅拉的身份和評級,許多人自然而然地,就把奧羅拉當做了一個“蹭”的。
看着對面的人并沒有第一時間把搜尋重點放在奧羅拉身上的時候,何頌很高興對面的指揮官是個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