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蓠卻自顧自道:
“我不缺資源,我幫歸元宗做這事兒,純粹是因為感興趣,而且——我這麼好的天賦,不好好用就可惜了。能助我一臂之力,也是這些凡人的榮幸。”語氣中滿是自負。
大抵是看付柏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萦蓠轉了個身,看着石頂上呼吸的金色脈搏,神情中是說不出的自豪。
而在她轉身刹那,折枝兩人也看清他們身前之物。
那是一團金色的……活物?
那物呈團狀,金光流轉,外面似乎還包裹着一層透明的膜,流光溢彩,氣息清正,明明隻是一團“氣”的粘合體,卻仿佛包裹在羊水中的嬰兒一般呼吸着,一縮一漲,還在緩慢地翻轉着。
這是什麼東西?
折枝探着頭仔細看,卻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
陽烏轉頭貼近彙向金色活物的金色溪流看,片刻後,他臉色一白——
這分明是泗州所有普通百姓的生命和氣運!
他們要做什麼?
那邊萦蓠還在欣賞着自己的作品,一邊欣賞,一邊念叨:
“得虧了那些邪修喜歡趁亂搞事,在天劫時搞出了那個什麼亡靈邪神,神殿滅邪神,卻反倒幫我處理了這金嬰身上的邪祟之氣。
“現在就算是天道來了,也不能反駁它的存在了。”
萦蓠十分興奮:“我果真是天才。”
付柏斜睨了她一眼:“我隻要我需要的氣運。”
說着,付柏伸手,覆在那層透明薄膜上,金色的流光便彙向他的手掌,沒入掌心,遊走在他的經脈之中。
随着他的吐納,不斷有氣運被他吸收,他丹田内的靈力也愈發厚實。
這下連折枝都看出來了。
他們在掠奪泗州生民的性命和氣運修煉!
“這些人絕不可留!”
折枝即使是傳音與陽烏,語氣也十分激憤,
“奪人氣運與邪修無異!懲奸除惡懲除的就是他們這些人!”
“我知道。”陽烏一時也不知該作何對策,隻立馬傳信回神殿,安撫好折枝。
末了陽烏又問:“泗州所有生民的氣運你有把握對付嗎?”
他不擅攻擊,若是打起來,主力必是折枝。
“當然,我的劍道可是天下第一。”折枝的語氣不容置疑。
陽烏點頭,安排道:
“先不急對付那個‘金嬰’,先把這兩人解決掉,‘金嬰’怎麼辦還是等神殿精通此道的修士來。”
他不确定這氣運究竟要如何解決,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返還回去,可似乎整個泗州都布置了大大小小的陣法,就算金嬰現在被打散,也會被其他陣法捕獲,再次組合成一個‘金嬰’。
折枝也明白此理,點頭示意陽烏放心,而後拔劍出鞘,兩步踏至萦蓠身前,手腕發力一揮。
萦蓠隻覺眼前一陣勁風,寒光凜凜的劍刃眨眼間襲至身前,挾裹着架海擎天之力,破空一劈。
“哐——”
情急之下,萦蓠兩手一合,召出本命蠱,蠱盅擋在身前,與折枝的劍猛然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響,而後是餘震般的嗡鳴,響徹整個山洞。
折枝反應極快,手腕一翻,轉換方向,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斜上放萦蓠的咽喉劃去。
付柏想要幫忙,陽烏近身上前,左手一揮,迷迷蒙蒙的藥粉散開,模糊了付柏的視線,帶着萬鈞之力的銀針藏在迷煙之中向付柏刺來。
付柏急忙調動靈力防禦,銀針被打落,他卻也沒能脫得了身,兩人很快纏鬥在一塊。
一旁的萦蓠卻是連連敗退,折枝不懼她的蠱毒,便不用在分神躲避,隻步步緊逼,一劍接着一劍。
萦蓠在折枝密不透風的劍勢中根本找不到空隙反擊,不消片刻,便被折枝耗得精疲力竭,困在角落,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一堆。
折枝知曉神殿斷案還有個審問的環節,下手便也控制了力道,萦蓠沒有反抗能力之後,她手中長劍一轉,調換方向,劍柄在萦蓠肩膝各個關節均重重一擊,卸了她的腿腳,叫她徹底逃脫不得,便轉身加入陽烏的戰局。
陽烏雖不擅攻擊,但也把付柏逼得苦不堪言,絲毫脫不了身,隻得用盡全部心神來防禦。
折枝提劍從他身後攻去,一劍便刺破他全副防禦,貫穿他肩胛,将他串在了劍上。
“噗——”
護身陣法被破,又被一劍貫穿,付柏不堪重負,吐出一大口鮮血,氣息迅速萎靡了下去。
折枝将他甩到與萦蓠一堆,封了兩人的嘴,不聽他們咒罵,轉去觀察那所謂“金嬰”。
金嬰似乎還未成型,隻是浮動的一大團,包裹在透明薄膜裡,顫顫呼吸着。
折枝一時好奇,伸出手想隔空摸一摸,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破空聲。
一道凜冽掌風尖嘯而至!
折枝立馬閃身避開,然而那人顯然是沖金嬰而來,見折枝閃避,立馬化掌為爪,抓向金嬰。
金嬰與那人似乎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他依靠,金嬰便貼向他,連帶着四周石壁上的金色脈搏也随着金嬰的移位而消失不見。
那人是名三四十歲的男子,蓄着一點胡須,看着多了些嚴肅和莊重,他一手抱着金嬰,一手向萦蓠兩人甩去兩張傳送符:
“沒用的東西!回去再算賬!”
接着他看向折枝,顯然他也是不認識折枝的,隻聽他語氣隐含着威逼利誘:
“二位的好友還在我歸元宗做客,不若二位兩日後也來拜訪,我歸元宗廣招賢士,正需要二位這般有才之人。”
接着靈力一閃,三人均不見了蹤迹。
折枝追出洞口,陽烏沉聲道:“是歸元宗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