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茫然地坐在椅子上,發了一會兒呆,繼續改報告。
雖然并不是為了祁知夏才來這裡工作,事到如今卻感覺坐在這裡沒多大意義了。
這種想法很消極,可仔細回想起來,自己生活工作都在祁知夏的地盤,升職靠的也不是自己的能力,别人對她的态度全看祁知夏臉色。
回家之後,祁知夏果然不在家,兩隻小貓跑過來争先恐後往她身上爬。
林遲遲、林晚晚。
她抱起兩隻貓猛吸,被掙紮逃開。
她坐在沙發上,想了想,打開手機,爸爸的罰贊已經集滿了,特意留言感謝所有點贊的人。
她把贊撤回去,發出一排三個憤怒的小表情。
很快地,爸爸回複她三個淚汪汪外加一個跪地認錯的小表情。
她不禁彎起嘴角。
可是目光掃到上面的照片,嘴角壓了下來。
祁知夏今晚應該不會回來了,她起身去把大門反鎖了。
她洗完澡,正躺在床上刷電視劇,祁知夏忽然打進電話:“開門。”
聲音又沉又冷,她不由自主打了個顫。
她起身去打開門,完了一聲不吭往回走。
“長本事了,把我關外面?”
“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誰告訴你的?”
她停下腳步。
“我看到秦曾柔的朋友圈了。”
“哦。”
“那是訂婚戒指還是求婚戒指?”
“有區别嗎?”
“沒有。”
她快步走回房間,環視一圈屋内,從床底下掏出行李箱。
她來這裡不到兩個月,不是在忙碌就是在煩惱,沒有空閑買過一次衣服,也沒有多的紀念品,來時多少東西,去時也沒有變化。
她突然被抓住手臂粗暴地拉起來。
“你怎麼進來的?”
“你除了跑還會什麼?”
祁知夏臉色陰沉地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幾乎将她完全淹沒。
她回答:“不管你有了未婚妻還是妻子,我都不适合再住在這裡。”
祁知夏将她的手腕越攥越緊,邊緣泛着慘白,她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他突然拿起她的手機,翻出朋友圈,怼到她面前,“就這?你從哪裡看到我了?”
“……”
他一腳将行李箱踢回床底下,拉她出去按在電腦面前。
祁知夏就這樣盯着她改了一晚上報告,熬到淩晨終于點了頭,她眼睛一閉倒在沙發上。
他把人抱回房間後,拿出她的手機。
林早早的朋友圈内,秦曾柔發的圖片又多了幾張,幾乎每張上面都有他的身影,他直接用林早早的手機打過去。
等了幾聲,秦曾柔接起來。
“有事?”
“把照片都删了。”
“你……憑什麼?我過生日發照片為什麼不行?”
祁知夏閉上眼睛,聲音低沉幾分:“删掉,别讓我說第三遍。”
秦曾柔咬緊紅唇,很想再同他争辯幾句,但是他警告的語氣讓她心底發涼。
自打祁知夏接手公司事務之後,整個人變化很大,爸爸評價他這人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跟他打交道必須小心,雖不舍得放棄與祁家的聯姻,叮囑她在祁知夏面前千萬收斂脾氣。
林早早睡了一上午,下午進去上班。
聽說祁知夏一早就進來公司了,早上開會把各個部門老大叼了一頓,全公司上下戰戰兢兢,工作效率奇高。
“聽說在總公司的時候就這樣,在他手下幹活就跟上了發條一樣,超恐怖。”
“這麼年輕就這麼厲害,難怪被派過來當董事長。”
“我靠你居然不知道,能不能力的都其次,人家是太子爺啊。”
林早早擡起頭,秦曾柔就站在她面前,微擡着下巴,一闆一眼地彙報工作。
确實是名校高材生,林早早沒有能挑剔的地方。
“不好意思,我昨天過生日,不然多花一些時間能做得更好。”
林早早頓了一下,說:“生日快樂。”
“是的,我很快樂,遺憾的是不能跟人分享快樂。”秦曾柔微笑。
林早早感到些許刺耳,煩躁的情緒滋生出叛逆和挑釁,于是說:“不介意的話,你可以跟我分享。”
“好啊。”
秦曾柔拉來一把椅子,兩個人狀似親密地坐在一起。
秦曾柔打開手機相冊,從第一張開始,慢慢地,一張一張地劃過去,同時講述着昨晚慶祝生日的快樂場景。
秦曾柔邊說邊觀察林早早的臉色,但與想象的不同,林早早從頭到尾都木着一張臉,既看不出難過,也看不出憤怒。
“你看,我很快樂吧?”秦曾柔問。
林早早反問:“怎麼不發朋友圈?”
“……我不想太高調。”
“祁知夏叫你删的吧。”
林早早平靜說:“做得挺好,希望以後繼續努力。”把材料疊整齊後還給秦曾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