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你們兩個!我們在莉安家裡見。”哈利急切的喊道。
他倆對視一眼,抓住了小精靈伸出的手,突兀的“啪”的一聲爆響,伊夫、盧娜、迪安和奧利凡德消失不見了。
“那是什麼聲音?”盧修斯在上面大喊道,“你們聽到了嗎?地牢裡那個響聲是怎麼回事?”
哈利和羅恩驚恐的對視着。
“叫蟲尾巴去檢查一下!”樓上一個聲音喊道。
腳步聲穿過樓上的房間,然後是一陣沉寂,客廳内的人似乎正靜聽着地牢裡再發出聲響。
此時莉安突然從牆角變形,從羅恩的口袋裡抽走了魔杖。
“阿尼——”哈利打了一下羅恩的手臂,沒讓他喊出聲來,羅恩似乎也為自己的錯誤而害怕。
“我來對付他,你們需要他的魔杖。”莉安小聲對他們說,因為他們别無選擇,隻要有人走進這個房間發現三個犯人失蹤,他倆就死定了。
這時有人從門外的樓梯下來,羅恩熄了燈,他倆安靜的躲在牆角。
“靠後站,”門外傳來了蟲尾巴的聲音,“離門遠一點,我進來了。”
門開了,短暫的一瞬間,蟲尾巴還來不及看清什麼,一道紅光就對着他的臉飛了過來,他往後一倒,直挺挺的不動了。
哈利和羅恩撲了上去,拿到了他的魔杖。
“好表姐,我愛你,”羅恩呼哧帶喘的小聲說,“查理說得沒錯,你敢為了你丈夫劫獄,就敢為了我們——”
“有什麼異常,蟲尾巴?”盧修斯在上面喊道。
“沒什麼!”羅恩大聲答道,差強人意的模仿着蟲尾巴的呼哧呼哧的聲音,“一切正常!”
他們沖上了樓梯,到了通往客廳的昏暗過道,小心的悄悄往前移動,來到了客廳門口,門微微開着,現在可以清楚的看到貝拉特裡克斯低頭看着拉環,後者的長手裡正拿着格蘭芬多寶劍,赫敏躺在貝拉特裡克斯的腳邊,幾乎不動彈了。
“怎麼樣?”貝拉特裡克斯問拉環,“寶劍是真的嗎?”
“不是,”拉環說,“這是赝品。”
“你有把握?”貝拉特裡克斯喘着氣問,“真的有把握?”
“對。”妖精說道。
貝拉特裡克斯松了口氣,一揮魔杖,又在妖精臉上抽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他大叫一聲倒在她腳邊,被她踢開了。
“很好,”她說道,勝利的喜悅溢于言表,“我們召喚黑魔王吧。”
她捋起袖子,食指按向了黑魔标記。
“我想,我們可以除掉這個泥巴種了,格雷伯克,你想要就拿去吧。”
“不——”
羅恩沖進了客廳,莉安給自己用了變形術,她的五官起了變化,貝拉特裡克斯吃驚的回過頭來,轉而把魔杖指向了羅恩的臉——
“Expelliarmus! ”羅恩咆哮道,用蟲尾巴的魔杖指向了貝拉特裡克斯,她的魔杖飛向空中,被飛奔在羅恩身後的哈利接到了。
“Stupefy! ”莉安不敢用标記咒語暴露身份,隻好一個一個對他們使用昏迷咒。
她擊昏了格雷伯克,哈利用貝拉特裡克斯的魔杖擊昏了盧修斯,一道道光束從納西莎和德拉科的魔杖裡噴出,莉安跳起來躲避,而哈利和羅恩撲倒在地,滾到了一個沙發後面躲避着。
“住手,不然就讓她死!”
貝拉特裡克斯挾着毫無知覺的赫敏,手持小銀刀指着她的喉嚨。
“放下魔杖,”她輕聲說道,“放下,否則我們就看看她的血到底有多髒!”
羅恩呆若木雞,而哈利直起身,仍然攥着貝拉特裡克斯的魔杖。
“我說了,放下!”她尖叫道,把刀刃抵在赫敏的咽喉上,血珠冒了出來。
三人把魔杖扔在地上,舉起了手。
“很好!”貝拉特裡克斯對德拉科說,“去撿起來!黑魔王就要來了,哈利·波特!你死到臨頭了!”
趁着貝拉特裡克斯的注意力都在哈利身上,莉安不易察覺的往角落裡退去。
“現在,”等德拉科撿了魔杖,貝拉特裡克斯柔聲說道,“西茜,我想我們得把這些人重新綁起來。”
在她說最後一個詞時,她的頭頂上傳來一種奇異的摩擦聲,所有的人都擡起頭,看到水晶枝形吊燈在顫抖,随着一陣吱吱聲和不祥的叮叮當當聲,吊燈開始往下墜落。
貝拉特裡克斯就在它的正下方,她扔下赫敏,尖叫着撲向一邊,枝形吊燈墜落在地闆上,水晶和鍊子噼裡啪啦,正砸在赫敏和仍然握着格蘭芬多寶劍的妖精身上,閃閃發光的水晶碎片四處飛濺,德拉科彎下腰,雙手捂着血淋淋的臉。
羅恩跑過去從一片狼藉中把赫敏拉了出來,哈利也抓住機會,飛身躍過扶手椅,奪過德拉科手中的四根魔杖,趁着混亂中沒人發現,莉安迅速變了形。
納西莎拉開了德拉科,免得他再次受傷,貝拉特裡克斯一躍而起,她揮舞着小銀刀,看起來瘋狂極了。
“是誰家的小精靈!”貝拉特裡克斯望着門口,尖叫着說,“别讓我知道是誰指使你——”
“你是哪個山洞裡鑽出來的老巫婆,還想知道我的主人是誰?呸!你這個英國土鼈!你不要跟我說話,一股下水道的氣味兒!”伊夫跑進屋,嘴裡不屑的噴着毒液。
貝拉特裡克斯被他氣得渾身都在顫抖,她厲聲喊道,“你說什麼?你這個下賤的奴隸!殺了他,西茜!”
然而又是“啪”的一聲爆響,伊夫打了個響指,納西莎的魔杖也飛到空中,落在了客廳的另一邊。
“你這個肮髒的小猢狲!”貝拉特裡克斯尖聲罵道,“你竟敢奪走女巫的魔杖,你怎麼敢——”
回答她的是一雙鋒利的爪子,一隻比尋常知更鳥體型更大的鳥兒嘶鳴一聲,迎頭撲在她臉上不斷抓撓着,長長的血痕從她臉上冒了出來,鮮紅的血液順着她的下颌滴落。
“什麼東西!哪來兒的畜牲!”貝拉特裡克斯痛得瘋狂的揮舞着小刀,想把那鳥兒從臉上撕扯下來,但是它拍拍翅膀,很輕易就躲開了,她根本抓不到它的一根羽毛,鳥兒從另外的角度繼續抓她的臉,貝拉特裡克斯很快就破了相,臉上傷痕累累,沒一會兒,她就被那機靈的鳥兒氣得嗷嗷大叫。
莉安:嘿嘿,想不到吧?我會飛!
哈利的傷疤痛得他眼前發黑,他隐約感覺到,伏地魔再有片刻或幾秒鐘就會出現了。
“羅恩,接着——快走!還有鳥兒,快回來!”哈利扔給羅恩一根魔杖,然後彎腰用力把拉環從枝形吊燈底下拉出來,那妖精呻吟着,仍然緊握着寶劍。
羅恩立刻拖住赫敏,哈利把妖精扛到肩上,他們兩個抓住了伊夫的手,被帶着原地旋轉着幻影移形。
在進入黑暗前,他們最後看了一眼客廳:納西莎和德拉科凝固的蒼白身影,藍色的知更鳥朝着他們飛了過來,好像落在了小精靈的頭上,一道模糊的銀光掠過,是貝拉特裡克斯的小刀飛向他們正在消失的地方——
普威特祖宅…莉安的家…普威特祖宅…
他們消失進未知的空間,所能做的就是一遍遍重複目的地的名字,真誠的祈禱着,希望這樣能确保小精靈把他們帶到那裡。
伊夫隻覺得頭上的爪子抽動了一下,什麼東西流到了他臉上,甚至把他的視線也遮住了,隻有一片鋪天蓋地的紅色…而後他們落到了柔軟的草地上,空氣的味道溫暖和濕潤。
哈利和羅恩雙膝着地,輕輕把拉環和赫敏放在地上。
妖精動了動,但赫敏隻是嗚咽了一聲。
哈利朝黑暗中眯眼張望,一望無際的美麗夜空下,一座房子正在他們面前,門口似乎好像有動靜。
“這是普威特祖宅嗎?”他輕聲問,緊握着馬爾福家搶來的三根魔杖,随時準備戰鬥,“小精靈?羅恩?”
羅恩沒有說話,他回過頭,羅恩正站在幾步之外,呆呆的看着小精靈。
“主人!”小精靈微微晃了晃滿是鮮血的腦袋,接住了從頭上跌落的那隻漂亮的鳥兒,星星映在它淺藍色的眼睛裡,羅恩和哈利同時看到了銀色的刀柄,插在她的肚子上。
“莉安!不——救命啊!”羅恩朝着小屋狂喊,朝着那邊走動的人影狂喊,“救命啊!”
小巴蒂撲了過來,把鳥兒搶到手裡,一片深紅色正在她的胸腹部洇開,他捧着鳥兒,飛快的撲進屋裡,大喊一聲,“鳳凰的眼淚飛來!”
一個小水晶瓶從壁爐架上飛了過來,他呼吸粗重的把鳥兒放在沙發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刀柄上,用盡全身力氣讓顫抖的雙手平穩下來,迅速從它的身體裡拔出了鋒利的刀子,鳥兒彈動了一下,它虛弱的叫不出聲來,兩個爪子也繃緊了,這給了小巴蒂一種很可怕的感覺,他連忙把眼淚倒在傷口周圍,一陣珍珠般柔和的光芒閃過,那個又長又深的傷口慢慢不見了。
“Animagi! ”小巴蒂松了一口氣,他的魔杖指向鳥兒,大喊一聲,讓她變形。
“她會沒事的,是不是?”哈利懇求的望着小巴蒂,迪安和盧娜都聚在他周圍,羅恩把赫敏交給了閃閃,也撲到了沙發旁邊。
“赫敏?”哈利突然問道,“她在哪兒?”
“她在樓上,”羅恩哽咽着說,“她會好的,她們都會好的。”
小巴蒂撫摸着妻子蒼白的臉頰,失血過多讓她陷入了昏迷,即使用鳳凰的眼淚讓傷口長好,也會虛弱一陣子。
“二樓走廊第一個房間是我們的,你們各自找個房間住下,”小巴蒂冷聲道,“閃閃,伊夫,去給他們找幾件衣服,赫洛你——”
回到他的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赫洛撲在主人腳邊,哭得肝腸寸斷。
“——你照顧好你的主人,”他說,“我先把她送回房間去。”
見莉安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迪安和盧娜把受傷的拉環弄到了二樓,羅恩松了口氣,準備去看看赫敏,哈利的傷疤刺痛着,他能連接伏地魔的大腦,就像從長長的望遠鏡裡看過去,此時他看到伏地魔正在懲罰那些留在馬爾福莊園的人,狂怒的樣子極其恐怖。
等小巴蒂從樓上下來時,哈利正坐在沙發上,赫敏在他旁邊,穿着莉安的兩件套睡衣,臉色蒼白,羅恩伸手摟住了她,盧娜也披着莉安的外套,蜷縮在靠邊的角落裡。
“格蘭傑,你感覺怎麼樣?”小巴蒂深深的吸了口氣,勉強壓下怒火。
“好些了,”赫敏顫抖着說,“閃閃幫我塗了白鮮。”
“我已經把你的家人從陋居轉移走了,”小巴蒂對羅恩說,“他們現在都在穆麗爾家裡,包括金妮,她正好複活節回陋居度假,現在食死徒知道你和波特在一起,肯定會去找他們的。”
羅恩沉重的點點頭,哈利一臉黯然。
“不要抱歉,”羅恩立刻對哈利說,“這隻是時間問題,爸爸已經說過了,我們是最大的純血統叛徒家族。”
“怎麼保護他們的?”哈利轉向小巴蒂。
“赤膽忠心咒,我是保密人,祖宅也用了同樣的方法,莉安是保密人,現在亞瑟和比爾夫妻都不能去上班,否則會被嚴刑拷問,到時候我也保不住他們,至于奧利凡德和那個妖精,我不打算轉移他們,這裡房間多的是。”
“好吧,”哈利說,“正好,我需要他倆都在這兒,我要和他們談談,這很重要。”
“做你的事吧,”小巴蒂沒有反對,“西裡斯打傷了那些搜捕隊的人,他逃掉了,現在應該在到處找你們,我會留意他的行蹤,我會在魔法部等他,或者在馬爾福莊園外面守株待兔。”
哈利點點頭,“我現在就要跟拉環和奧利凡德談談。”
他重複了一遍,加重語氣,“現在。”
“不等一等嗎?”赫敏虛弱的說,“哈利,我看到他們倆都病了——”
“對不起,”哈利心平氣和的說,“但是我不能等,我要馬上跟他們談談,密談——并且是分别談,很緊急。”
“哈利,你們這幾個月到底在做什麼?”盧娜問道,“羅恩什麼也不肯告訴我,甚至你還把我們帶到這兒來,還有克勞奇先生,噢,爸爸說他是神秘人的手下——”
“我們不能告訴你我們在做什麼,”哈利淡淡的說,“我們不能告訴任何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你可以信任他,是他把莉安帶到地牢裡的,他們是夫妻。”
“的确是夫妻,但她中了奪魂咒——”
“真正的夫妻,不是奪魂咒,希望你能保密,一會兒我也會去叮囑迪安的。”羅恩說。
“噢,”盧娜吃了一驚,她微微睜大眼睛,看着小巴蒂,“我會保密的,謝謝你救了我,克勞奇先生。”
“我會照顧你父親的,”小巴蒂點點頭,“他現在在阿茲卡班,暫時不能來接你,你也得住在這裡。”
“阿茲卡班?”盧娜更吃驚了。
“是啊,”羅恩悶悶的說,“你被抓走之後,我們去找你爸爸問了一些事情,他通知了那些食死徒,想用哈利把你交換回來,但是我們逃走了,所以食死徒把他送進了阿茲卡班。”
“噢,對不起,哈利,很抱歉——”
“不需要抱歉,是我連累了你們,”哈利起身,看着一臉擔憂的羅恩和赫敏,“沒時間了,我必須馬上去找他們,你們兩個也一起來吧。”
“你想先跟誰談?”羅恩問。
哈利猶豫片刻,“拉環,我先跟拉環談。”
“你們去吧,”小巴蒂說,“我不知道他在哪個房間,可以問一下我的小精靈。”
哈利點點頭,羅恩和赫敏跟着他上了樓梯,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盧娜也回房間去了,小巴蒂看了看在嬰兒車裡呼呼大睡的女兒,以及樓上房間裡兩個被吵醒但眼珠子咕噜咕噜亂轉的兒子,給他們蓋上被子後,他輕手輕腳的退出來,鑽進了他和莉安的卧室裡。
床上面色慘白的女人仍然在昏迷,這時候他不敢送她去聖芒戈治療,不然會被貝拉特裡克斯發現她異常的傷勢,隻能盡量用魔藥維持她的體征平穩,但失血過多是内傷,魔法并不能憑空變出血液回流到她身體裡。
她差一點兒死了,他完全不敢想象那個可怕的後果,也許是她、卧室、燈光、照片、他們與多年前的雷雨夜,以及他們兩個人在無聲許願中點燃的壁爐,所有這些結合在一起讓他想起了每個他們共度的夜晚。
再過一百年,他們可能會——也可能不會——活着,但事情要長遠的看,他想,一個世紀前的傲羅和一個世紀前的食死徒的故事,他們好像非常渺小——她的軟弱,她的閃躲,他的執着,他的強勢,他們未說出口的心中那些你來我往的拉扯,他們晚上在沙發上看着火焰在壁爐中燃燒,映在彼此眼中,他們談論未來和永遠…在一百年後,誰會知道?誰想知道?誰會在乎?
他會。
是的,他會。
“這房子是世界上我最喜歡的地方。”他坐在床邊,俯下身吻了吻她蒼白的嘴唇。
“為什麼?”她好像說話了,如果她醒着,她一定會這麼問,他知道。
“因為它隐于塵世又遺世獨立,它是被你藏起來的、安全的地方,它像一個私人的壁龛,在這裡我可以背對着這個世界和其中的一切。”
他多麼愛這個人,和她帶來的這個溫室,這個遠離所有人和他所厭惡的一切的孤島,這個躲避時間的地方,他希望它能永遠持續下去。
他知道,當他再一次出現時,他已經把她迷得神魂颠倒,他全看出來了,但是她否認,她不肯給他一絲一毫的暗示,這讓他不禁思索,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是不是那張被她貼在床頭的他的照片誤導了他?
那時候,她應該對他笑一笑,為什麼不讓他覺得隻要再嘗試一次對她求歡就能如願以償呢?在霍格沃茨時,他巴不得整天跟她待在一起,伏地魔的任務趕緊結束,但他隐隐約約也能察覺到他們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那是一種很奇怪的預感,仿佛他很快就要死掉了似的,可他不想讓這一切結束。
門一關上,他就希望她快點躺到床上,說她今天很想他,可不可以讓他多抱她一會兒,然後他會把手放在複方湯劑上,玩假裝要走這套,除非她撲上來挽留他,那他就會裝作勉為其難的答應她,把她困在黑暗中,等待這一小時的湯劑時間過去,然後接下來的時間會成為一個晚上、一天或者一整個聖誕、複活節假期,他們會坐在床上,以一種他們整晚都在做的方式向彼此敞開心扉。
他想在黑暗中,他們陪伴彼此一個晚上、一天或者一周,對其他學生敲門的聲音充耳不聞,他們手頭的時間如此之多,以至于可以随心所欲的揮霍——無論是一大段時間還是一小段時間,揮霍、揮霍、揮霍,他想請時間延長,讓他們永遠待在那間辦公室裡。
家養小精靈會在門外放吃的、喝的,而他們隻在兩個人的世界裡,但是他們的時間一直在溜走:第二場比賽、第三場比賽…很快就要結束了,很快,肯定的。
因為他要死了,他偉大的主人失手了,他不得不冒着暴露的風險除掉波特,那時候,她安靜的躺在他的床上,看起來像睡着了,但她一直在抵抗奪魂咒。
他手臂上奪魂咒帶來的和她的連接斷掉了,他被綁在椅子上,不能動彈,他想讓她好好活下去,他很抱歉那一瞬間他沒有考慮到她和孩子的未來,他自信的認為他不會有事。
當攝魂怪的嘴差一點壓在他的唇上,他突然感覺到了深深的愧悔,當他們跑到城堡外面時,鄧布利多出現,她脆弱的脖子就在他手裡,他仍然記得她為他違背原則的每個時刻,讓他感到既榮幸又無能。
他不是喬希·阿克利,不是韋斯萊家族所有人認為的她退而求其次的丈夫,退而求其次的感情,權宜之計,退而求其次的人生。
如果他死了,這次她還會找一個能陪她聽雨聲的人,從頭開始嗎?
不能。
他是小巴蒂·克勞奇,就像黑湖上的浮冰,聖誕飄落的雪,他會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奇迹般的把她帶回他們相遇的地方,他可以一直這樣,讓她懷念那個烤火的壁爐,讓她在樓梯扶手上僞裝成一個輕飄飄的玩偶。
他永遠也不會讓她忘記他,他決定讓她永遠穿着他的睡衣襯衫在他身下瑟瑟發抖,這是在宣示主權——為了不讓她大驚失色或者顯得礙手礙腳,他會脫下風衣把它蓋在她身上,把她裹緊——管他是不是魯莽,他不在乎。
她喜歡他這樣做。
他是小巴蒂·克勞奇。
那件風衣外套從此變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