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禮物是一件勞心勞力的事情，但收禮物就有所不同了。聖誕節的早上，菲伊花了快一個小時傻樂。

她用赫敏送的梳子梳頭（據赫敏說，這種魔法梳子能夠很輕松地梳通卷發），在腦後别上斯内普昨天送的發卡，把盧娜親手做的黃油啤酒瓶塞項鍊戴上。一照鏡子，顯得不倫不類但又特别可愛。

韋斯萊雙子送了一種能改變頭發顔色的魔藥，但他們在信裡說，顔色随機。放假前弗雷德把它倒進了珀西的杯子裡，珀西的頭發變成了冬青花環一樣的綠色。

“珀西氣壞了哈哈哈哈，他在他女朋友佩内洛·克林瓦特面前變成了綠的……我們在佐科排了好長時間的隊才買到，喬治留了一瓶，準備開學後讓安吉麗娜試一試。”

賀卡背面還有兩行小字：

“是弗雷德要給安吉麗娜喝！我是喬治！”

“另：聖誕節就應該喜氣一點，喝了吧！”

菲伊笑得不行。她想了一會兒，還是閉上眼睛一飲而盡。橙汁味的，勾起了某些試藥的悲慘回憶。

菲伊的頭頂立刻冒出熱氣，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蒸汽火車的車頭。不多時熱氣消散了，但菲伊自欺欺人地拒絕照鏡子，繼續拆來自羅恩和哈利的包裹。

不愧是兩個鋼鐵直男。哈利送了一大盒巧克力蛙，羅恩送了一盒檸檬雪寶。兩個人各附了一張賀卡：

“聖誕快樂！羅恩有很多巧克力蛙畫片，想收集可以找他換。小天狼星讓我向你問好（但他說問好對象不包括斯内普教授）——我在他家裡過聖誕。”這是哈利的。

“聖誕快樂！我聽說弗雷德和喬治好像想送你一種奇怪的藥水。最好别喝！珀西的頭發被他們變成綠色的了，持續了整整三天。對了，如果你有德文特·辛普林的巧克力蛙畫片，可以給我嗎？我幾乎就差他了……我可以用十張不一樣的和你換。”這是羅恩的。

菲伊開了一盒巧克力蛙，小東西即将跳走，菲伊險之又險地抓住了它，掰掉了一條後腿。她開出來的不出所料，是鄧布利多。他朝菲伊笑笑，又踱出了畫框。背面寫着

“阿不思·鄧布利多（1881年至今）：被公認為當代最偉大的巫師。鄧布利多廣為人知的貢獻包括：1945年擊敗黑巫師格林德沃……”

真可惜，聖誕節還要發刀子。菲伊拍拍她藍灰色筆記本上不存在的灰塵，遺憾地想。劇情都忘得差不多了，上輩子狠狠磕的cp還記這麼清楚。什麼“吾與吾愛皆亡于高塔，君與君心皆葬于盛夏”……

金妮可能是發現她經常抱着一本筆記本，于是送了她會變色還會閃金光的魔法墨水。羅夫送了她一套嶄新的巫師棋——這小子還沒忘記菲伊這個臭棋簍子。德裡安·普賽昨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摸摸買了個八音盒，足足能播放十首巫師界流行音樂。

菲伊想起來她送給德裡安的《沖刺！速通O.W.Ls魔藥學》，竟然有種微妙的心虛。

阿斯托裡亞送了巫師界護手霜，格拉西娅送了一個夜光水晶球——和她床頭那個差不多，喬伊斯送了比比多味豆……最後是韋斯萊夫人的。她抖開包裹，發現裡面竟然是一件墨綠色的套頭毛衣，胸前用銀白色毛線織着字母“F”。

她肯定是按照金妮的尺寸大緻織出了一件，因為确實大了一圈。韋斯萊夫人在信裡反複表達感謝，既是因為去年的金妮，也是因為今年的哈利，還說如果毛衣尺寸不合适，可以寄回去再讓她改改。

菲伊換上毛衣，對着鏡子眨了眨眼。

鏡子裡是個好應景的聖誕樹。

弗雷德和喬治的藥水，把她的頭發變成了銀白色。所以當斯内普從教師宿舍走出來，看到她幾乎和雪地融為一體時，他愣了一下。

“你就打算這樣出門？不……算了，這樣也行。”

“韋斯萊雙子送我的聖誕禮物……佐科笑話商店裡的藥水。”

菲伊跟上斯内普，深一腳淺一腳走在綿軟的新雪上。霍格沃茨的教師宿舍在時鐘廣場南邊，和醫務室在同一棟樓。教師們大多數也回家過聖誕節，因此這裡隻有他們的腳印。鉛灰色的天空中飄下鵝毛大雪，屋頂、廣場、雕像，全都白茫茫一片。

送給斯内普的禮物，菲伊帶了一點點私心。她花了一整個下午加晚上的時間，用對角巷買來的藤條，編了個精緻的淺口小奁，用于存放小瓶魔藥。

這事情說來離譜，但作為上輩子摸爬滾打過活的人，菲伊積累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技能。

她很早就開始想辦法做各種兼職，樣樣不精，但什麼都會一點。高中的時候，學生們流行買吧唧、小卡之類的谷子，自然需要合适的容器。菲伊就趁着休息時間做小盒子，再配合繩編裝飾一番，打着國風的旗号，一個能賣出好幾十。

“克萊默早上五點就開始敲窗戶了。禮物收到了，我很喜歡。”斯内普遞過來一小瓶白鮮，瞟了眼菲伊手上的劃痕。

“你最好自己備着。手不舒服，以後不要做這種東西。聖誕——”

“聖誕快樂！”有人在樓上喊。“如果不介意，我倒是想和你們一起走。”

菲伊回頭看，發現盧平教授在窗口晃了一下，樓道傳來靴子的哒哒聲。即使斯内普在聽到聲音後，特意加快了腳步，盧平還是很快追了上來。

“聖誕快樂，西弗勒斯。還有菲伊。今天的頭發很好看……項鍊也很獨特。”

“盧娜送給我的。”菲伊有些驚奇盧平的溫和。斯内普一言不發地走着。“聖誕快樂，盧平教授。我們是要，呃，一起去哪裡嗎？”

“布萊克家裡。”盧平聳了聳肩，“他也邀請了你們。本來定在晚上，但不巧的是，斯内普教授晚上有其他事情。”

菲伊張大了嘴巴。“真的嗎？教授！早知道我就——”

早知道她就不喝那個整蠱藥水了！

“這能維持三天呢！”她指指自己的腦袋。

斯内普回頭看了一眼。“隻是去見波特……這樣挺好。”

“如果你實在不喜歡，一個咒立停就好了。”

菲伊抓起一把頭發糾結了一下。藥水供不應求，還要排隊買；而且說實話，偶爾試一試不一樣的自己，還蠻有意思的。問就是種花家人均白毛控，基因蘇醒了。

“哎呀哎呀，就這樣吧……”

她走快兩步追上斯内普，小聲問，“那晚上有什麼事呢？需要我也去嗎？”

“斯卡曼德。你當然要去。”

……

出乎意料的是，他們沒去格裡莫廣場12号。

那裡可能還處于保密中，以備重啟鳳凰社的需要。畢竟鄧布利多一直在為伏地魔的複活做準備。小天狼星目前就住在霍格莫德——他花大價錢，在這裡買下了一間小房子。房主交房非常爽快，據他說，是為了攢一些現金，明年魁地奇世界杯賭球大賺一筆。

看得出來，房主是愛爾蘭球迷。哈利來給他們開門時，菲伊被天花闆上滿滿當當的草綠色飄帶震撼了。

“歡迎！萊姆斯和……斯内普。先在沙發上坐一坐。”小天狼星布萊克注意到菲伊的視線，說。

“哦，那些，我還沒來得及收拾。聖誕節前兩天我才找到房子——這樣可以離哈利近一些。想找奧利凡德定做一根和之前一樣的魔杖，可能還要一個月。”

“順便，頭發顔色不錯。”

菲伊愕然。“那阿尼馬格斯……是你用無杖魔法完成的？”

布萊克聳聳肩。“人被逼急了。小矮星彼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