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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真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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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妍回到家時,已是深夜。

推門聞見蔥油香氣的那一刻,她出神地朝廚房望去。

許市長像是專門算準了老婆的進門時間,在風霜夜歸人身心俱疲之際恰好地奉上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餓了吧?借花獻佛,蔥爆荷包蛋面。”

司妍連大衣都來不及脫下,倉促間被熱乎乎地喂了一口,冰涼的手腳連着心一瞬間暖了起來。

借花獻佛?司妍狐疑地看了眼許長春,“小島做的?”

許長春笑而不語,頭往客廳方向微微一側。

浮灰一掃而盡,屋内整潔光亮的就如同,如同她早晨打掃過一般。

司妍一驚,“衛生也打掃過了?”

許長春挑眉而笑,司妍驚歎之餘不忘示意丈夫趕緊再喂一口。

許長春挑了一口面,輕輕吹了吹燙人的熱氣,像逗小貓一樣調着司妍,“趕緊進屋吃,小姑娘特意給你留了兩隻荷包蛋。”

“清晨呢?”司妍問。

“睡了吧。”許長春往許清晨房間方向看了一眼,門縫裡沒透出光。

“以前考完試他不是喜歡報複性看球賽嗎?今天怎麼......?”

“可能,”許長春想了想,“吃撐了。”

司妍不解。

“六個荷包蛋,三碗面。”許長春用手勢誇張地比劃出六字,然後用最深沉的語氣歎道,“小妍,我突然感到肩上的擔子好重,咱們家這個品種......以後會把我吃窮......”

司妍:“......”

哭笑不得吃完一整隻蔥爆荷包蛋後,司妍調過臉嚴肅地對許長春說,“以我的經驗,不是你兒子食量漸長,而是今晚換了飼養員。”

“你是說,那個姑娘?”許長春其實一進門就看出了兒子的不對勁,他向來是個開明的父親,在他看來,青春期的悸動屬于正常現象,隻是他擔心司妍多想,不準備将今晚所見全盤托出。

司妍的眉心漸漸籠了起來,就連許長春一時半會也沒看出她那個表情是什麼意思。

“何以見得?”許長春故意問道。

“你什麼時候見過兒子對哪個女生這麼好脾氣過?瞧他對宋思瑤的态度,再看看他平時怎麼跟琦琦說話的,”司妍撫了撫額,“還有,兒子最近英語成績突飛猛進,你知道嗎?”

“我......”許市長不好意思說我太忙了,我兒子的KPI由我老婆把關。

司妍苦笑道,“從他在我肚子裡我就開始英文胎教,十幾年了也沒有進展,怎麼餘小島一坐在他身邊,分數就跟坐火箭似地噌噌往上竄?”

“沒有量變的積累,何來質的飛躍?”許市長是安慰人的高手,“司妍同志,不可輕看自己的功勞苦勞。再說,兒子進步不是件好事嗎?”

兒子進步是一件好事,可是倚靠愛慕之意拼來的進步穩妥嗎?

今日喜歡餘小島,便搏來幾十分;若是有一日不喜歡她了,或被她抛棄了,分數豈不是要一落千丈?

年少時的愛情追求轟轟烈烈感天撼地,喜歡一個人,情到濃時,為愛反抗父母離家出走也不算癫狂;若是分手了,情緒低迷萎靡不振那都算常态,偏執的孩子甚至會做出自殘或輕生的選擇。

司妍若是一個專橫武斷的家長,她定會斬釘截鐵地告訴兒子,現在絕對不是談情說愛的最佳時間,甚至會聯合楊勁霸,把他和餘小島遠遠地隔開。

可是司妍雖然重視清晨的成績,但她更在意兒子的成長。

如今她親眼看見兒子懵懂地走到了愛河之濱,被隔岸的風景迷住雙眼,他像語文課本中過河的小馬一樣,一心向往河中之島,卻不知該如何淌過不知深淺的河流。

她知道,兒子遇見了成長路上第一個她無法提供場外幫助的人生難題,她必須耐心地等待,等待兒子像小馬一樣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試探過河。

司妍見識過愛情的美好,在她人生最低迷的時期,她遇見了許長春,這個男人給了她一個堅實而溫暖的家。從此,家成為了司妍人生最堅實的後盾。

所以司妍私心裡希望兒子擁有一段能夠開花結果,穩如磐石的愛情。如果兒子在青澀的少年時光遇見的女孩,能與他攜手走過漫長人生路,作為一個母親,司妍覺得那是一件讓人無比欣慰的事。

更何況,如果這個女孩,是餘小島。

可是......

許長春見司妍半天不語,便移到了司妍旁邊,攬過她柔聲道,“小妍,你在擔心什麼?”

在許長春面前,司妍心裡藏不了一絲慌亂。

司妍軟綿綿地倒在許長春肩頭,隻要倚在丈夫身上,她渾身的氣力可盡數解去,司妍歎了一口氣,“老公,你看小島對清晨,有那個意思嗎?”

這是個好問題。

許長春輕輕地拍了拍司妍,像是讓她放一百個心,“我瞧那孩子,不像開了竅。你若是看中她做兒媳婦,讓兒子放馬去追。咱們倆的兒子,擔心什麼?”

“要是其他家姑娘,我沒什麼擔心的,可是小島......”司妍忽然頓住了,在許長春疑惑的目光中站起身,“給你看件東西。”

司妍從書房裡取來一張舊照片遞給丈夫,“你看,像嗎?”

許長春隻看了一眼,便根據照片的泛黃程度推斷出了正确答案,“這是.....方念?”

司妍點頭。

“五官的确很像。”許長春的眉頭不禁也皺了起來,雖然他從未見過方念,但他清楚這個名字在司妍心中的分量。

“其實最像的是神情,小島說話的樣子跟方念,一模一樣。”提起方念,司妍眼角眉梢仿佛都溫柔了幾分,她朝面前空碗努了努嘴,“蔥油面,我很多年沒做過了吧?”

“我記得我們剛認識那會兒,你嫌我瘦,總是擔心我在食堂吃不飽,夜宵常做蔥油面給我加餐。每次一揭開飯盒蓋,滿屋的蔥油香,一宿舍豺狼虎豹恨不得先把我給撕了,然後再瓜分那碗面。”許長春笑着回憶,說着說着臉色漸漸斂了起來,“結婚後,是不是就沒做過了?有一次我想吃,但你說聞不得蔥油味,會泛惡心,我就沒再提過了。”

“不是結婚後,”司妍低下頭,手指反複摩挲着照片,喃喃道,“是方念走後。”

“蔥油面是蘇滬家常做法,是方念爸爸教給她,她教給我的。”

司妍這麼一說,許長春頓時豁然。他猶記得當年得知方念死訊時,司妍足足回奶了一個月,差點餓死他兒子,那時候他氣壞了,表面上想方設法地哄司妍開心,心裡頭恨足了那個叫方念的家夥。後來司妍奶水逐漸回漲,與他說起心中郁結之事,許長春才逐漸理解妻子。

“小島是雲州人,雲州人怎麼會做蔥油面?”司妍盯着照片像在自言自語。

“你懷疑小島和方念有關系?”許長春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小島說她媽媽叫江今,不是方念。”

“名字可以改,可以作假。”

“可聶老師說那場車禍中方念他們夫婦同時身亡......”

“聶老師可以說謊。”

“聶老師為什麼要說謊?”

許長春看向司妍迷茫的視線分析道,“當一個人處于焦慮緊張的狀态時,謊言可以掩飾内心的不安,屬于一種有效的自我保護機制。我記得你說過,當年是聶老師主動提出斷絕母女關系,直到方念懷孕母女倆都沒有聯系。方念孩子的出生是一個契機,聶老師本想借此機會緩和母女關系,豈料事與願違天降橫禍,歡歡喜喜的紅喜事變成白喜事。這個打擊太大了,就算聶老師是鋼鐵女強人,也難以扛住痛失女兒的悲恸。你試想一下,老太太不僅要獨自面對失孤之痛,還躲不開親戚朋友的關心問候。每被關心一次,她是不是等同遭受一次鞭笞?那種痛苦不亞于初聞噩耗撕心裂肺的痛,那是在傷口上撒鹽。當時的情況,如果一個沒有危害的謊言可以保護身體不受傷害,人類的大腦是會主動選擇說謊的,這叫自我保護。”

司妍越聽下去臉色越難看,一時有些語無倫次,“可是,方南山......還有小島她......我試探過她......”

“南山那個孩子,除了言行舉止和聶老師如出一轍,他長得不像聶老師,也不像方念,”許長春抓住司妍顫抖的手,心疼地緊緊握住,“你要真想弄清楚,找個機會和媽聊一聊。”

提到孫婆婆,司妍司妍又是另一種無可奈何。

許長春換了副輕松地語氣,開玩笑似的問道,“今天有沒有跟媽吵架?媽肯定不同意裝監控。”

司妍痛苦地看向丈夫。

“看這一老一小,把我媳婦愁的。”許長春打趣地扯了扯司妍的臉。

司妍打開許長春的手佯怒道,“讨厭!幾歲了?怎麼跟你兒子一樣!”

許長春趁機捧住司妍的手,“我媳婦兒還是笑起來最好看,看了二十年了還不厭,這可如何是好?”

司妍被土味情話逗得無語,她倚在許長春懷裡輕聲道,“我媽沒反對裝監控,她冷嘲熱諷地說了我幾句,就乖乖聽話了,真奇怪。”

“沒吵架?”許長春拉長語調。

司妍認栽,一拳頭捶在許長春胸前,小聲地坦白:“讨厭,吵了一小架。”

許長春笑出一副我就知道的欠揍表情。

司妍輕輕地問道,“你說,是不是因為她也害怕發生你爸那樣的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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