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九州回家後喝了大夫開的藥就睡下了,一夜好眠。
柳玉攀那邊今夜也喝了藥,他黑着臉躺床上,腰下墊着軟枕,能不壓着屁股,方便出氣緩解腹脹。
然後就放了一宿的屁,倒是不臭,可聲音響亮的不行。
第二天起來,柳玉攀的臉比眼下的黑眼圈還黑。還神經兮兮的,覺得路過的下人們都在小聲的議論和嘲笑他。
早上吃飯的時候,柳玉攀隻吃了平時飯量的一半。
他再也不要吃飽肚子,引起腹脹了。
淩少卿雖說沒腹脹,可他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今天是要去小飯館丢人的第一天。
因為今天早上要去黎家小飯館幹活,兄弟二人比往日離府的時間要更早一些。
盧大海一如既往的早起,趕着去肉市買最新鮮的牛肉。
等他買好肉和菜,背着竹簍回到小飯館的時候,發現門口有輛馬車。
盧大海猜到來人是誰,硬着頭皮背着背簍上前,對着車窗道:“兩位郎君,小東家說人來了就直接擦桌子掃地。”
馬車内很快傳來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要你說!”
盧大海往後退一步,心裡老大不高興。
這人脾氣真壞。
沒他們小東家一根頭發絲好。
柳玉攀和淩少卿沒有在馬車裡多待,想早點幹完早點走。
盧大海把人領去後院,指着水井,“打水在這打就成,木盆和抹布都是現成的。可以一人擦桌子,一人拿笤帚掃地。”
柳玉攀不想碰水,臭着臉拿了笤帚。
淩少卿隻能打水擦桌。
兩人都是生下來就享福的命,擦桌掃地的活雖簡單,可做的卻實在不能看。
不是抹布水太多,就是笤帚隻掃了表面的灰塵,都不曉得往裡掏掏。
看的盧大海幹着急,恨不得替他們幹算了。
兩人不僅幹活馬虎,速度也慢。
淩少卿擦兩下就覺得水髒,不想伸手進水裡。也懶得再打水,嫌累得慌。
于是就一直捏着抹布小小的一角,在那水裡蕩來蕩去。
也不再動手擰,最後直接一整個水滋滋的往木桌上拍。
黎小魚進來第一眼就看了柳玉攀,對方一邊翻着白眼,一邊拿着笤帚在地上戳來戳去。
除了渾身上下都透着“老子不高興”外,沒看出有什麼不舒服的樣子。
看來是緩過來了。
黎小魚收回視線,又看向淩少卿那邊。
結果隻看了一下就開始生氣了。
在淩少卿的手下,每張木桌上都一層的水。放個小魚苗在上面,魚都能遊起來。
黎小魚心疼桌子,都是實木打的,哪裡經得住淩少卿這樣造啊。
“你是擦桌子還是養魚呢?”
聽到黎小魚的聲音,淩少卿沒來由的哆嗦一下。
這感覺特别像在書院裡做壞事被夫子抓個正着。
淩少卿捏着塊抹布,一臉的不高興,“你走路沒聲嗎?突然出聲要吓死誰?”
黎小魚不理他的話,盯着抹布看,“抹布的水要擰幹淨,早上沒吃飯嗎?這點力氣都沒有?”
“水髒死了,我不擰。”
淩少卿渾身上下都透着拒絕。
“契書裡可是寫了,要經過我驗收,合格了才能結束。”黎小魚看看桌子又看看地,“你倆現在都不合格。”
“我怎麼不合格了!”柳玉攀一跺腳,眼一瞪,示意黎小魚看他腳下,“你敢說我掃的不幹淨!”
黎小魚不怵他,就是個嗓門大的紙老虎,“你掃地腰比竹子都直,桌底下的掃了沒?”
柳玉攀要嚷嚷,一想自己确實沒掃,又閉了嘴。
真煩死了,這仇他遲早得報!
黎小魚看一眼不想動的兩人,慢悠悠來了一句,“誰先做完,誰就走。”
本來還想破罐子破摔的二人,在聽了這話後又心不甘情不願的動了起來。
“抹布擰幹。”
“凳子下面也要掃。”
在黎小魚一聲聲的提醒下,淩少卿十分後悔,他當時怎麼就簽了那契書了!
而柳玉攀在心裡琢磨着壞主意,沒空後悔。
在黎·監工·小魚的嚴格要求下,淩少卿和柳玉攀兄弟兩,在書院敲響上課的晨鐘前,完成了早上的活,趕到了書院。
剛進去坐下,裴叔群就拉了一下淩少卿,用手指着他的衣服,“你不會穿着這身去幹活了吧?瞧它髒的。”
淩少卿低頭一看,好嘛,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身前弄上了水。
他今天的衣服顔色是淺藍色,濕了一片,很容易看出來。
最重要的是,這些水是髒的。淩少卿感覺身上有螞蟻在爬,渾身不自在。
明天說什麼也不擦桌子了,他要搶表弟掃地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