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叔群看一眼淩少卿,又看一眼沉着臉,随時都會爆發的柳玉攀。
半晌後歎一口氣,“你們不愧是兄弟兩,玉攀脾氣躁經不起激就算了。少卿你怎麼也一樣?”
柳玉攀白了裴叔群一眼,“馬後炮,你昨天怎麼不知道攔我們?”
“我那是不攔嗎?你兩頭點的比什麼都快,誰攔得住?”裴叔群也不高興,語氣帶着沖人的意味。
柳玉攀語塞,好像是這樣。
他冷哼一聲,“等着,别叫我逮到那條魚一個人的時候!”
淩少卿皺眉,“你要幹嘛?”
柳玉攀不耐煩的反問,“還能幹嘛?打他啊。”
自己表弟什麼性子,淩少卿比誰都懂。
從小離開家,無父母教養。剛來的時候,他娘還在世,身為表弟的姨母,多少能壓得住表弟。
後來他娘去世,他爹隻會揍他,根本不會過問表弟。
弄成了表弟如今這般無法無天,又暴躁受不得一點委屈的性子。
淩少卿也頭疼,他娘去世前叮囑過他,看好表弟。
可他怎麼能看得住啊。
堵不如疏,既然表弟堅持,他還是别管了。隻打一頓而已,解了氣就不會鬧騰更狠。
“你可小心些,别被抓住把柄。那黎小魚的伯父是黎老頭,他脾氣又臭又硬,江老頭拿他都沒辦法。”
淩少卿不放心的叮囑。
柳玉攀不以為意,“那就連黎老頭一起收拾,上次叫他發現了茶水有問題,還能次唔唔……”
裴叔群幾乎是飛撲過來捂住了柳玉攀的嘴。
結果還是失敗了,叫他蹦出了幾個字。
不知是因為他動作太大,還是柳玉攀說的話,引起了不遠處,正撐着頭睡覺的賀辭注意。
“茶水什麼問題?”
賀辭睜開眼睛,視線落在裴叔群身上,眼眸一片清明,哪裡是剛睡醒的樣子。
裴叔群緊張的吞咽一下口水,這事是他理虧,哪裡敢說。
賀辭最煩磨叽,語氣不悅,“你也啞巴了?”
“我說。”
裴叔群硬着頭皮把在黎九章茶水裡放蟲子的事情給說了一遍,最後為自己辯解道:“小侯爺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們辭州也沒個能玩的,我就是太無聊了。”
“你無聊,就當沒聽到我的話?”
賀辭身上氣息一沉,盯着裴叔群。
周圍空氣似乎都有了重量,壓的裴叔群有些難受,他艱難道:“小侯爺,是我不對。”
賀辭随意掃了裴叔群一眼,往椅背上一靠,左耳的紅寶石墜子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晃動,在光線的照射下閃耀着光芒。
“江渚松嚣張這麼久,好不容易來個不怕他的。你要是再折騰姓黎的,别怪我不客氣。”
裴叔群松一口氣,“小侯爺我哪敢啊?就最後放了條蟲進茶水裡面。剛送進去就被發現,後面想做的那些也都被未蔔先知了。從那天之後我就沒再捉弄過黎九章了。”
“未蔔先知?”
“是啊。”
裴叔群點頭,又把當時珍馔樓夥計帶的話給賀辭說了一遍。
賀辭聽完後沒放心上,轉了話頭,“中午不吃書院的食堂,去珍馔樓。”
淩少卿和柳玉攀和黎小魚之間的事,他們還沒與賀辭說。
這會裴叔群看向二人,眼神示意他們。
柳玉攀脖子一伸,“小侯爺,我和表哥中午有事,就不去珍馔樓了。”
至于什麼事,柳玉攀沒說。
學堂裡好些人看着呢,他哪裡好意思說啊。
賀辭也不在意,無所謂的揮揮手。
……
小五一早就過來,将昨天那口砂鍋還了。
他一臉感激的對黎小魚道:“多謝黎小郎君的牛肉了!”
說完又給黎小魚塞了個罐子,“這是我爹弄的野蜂蜜,小郎君留着嘗嘗。”
蜂蜜難得,黎小魚捧着野蜂蜜,盯着小五的笑臉看了片刻後,确認他是真心送的,便收下了。
他笑道:“謝謝,我改明用這蜂蜜做個糕點,給你也送去些。”
小五忙擺手說不用,這黎小郎君可真客氣。鋪子裡還有活要幹,他不敢多待,着急忙慌的走了。
中午的時候,淩少卿和柳玉攀二人硬是等同窗都走光了才起身。
書院離小飯館其實不遠,走路沒一會就到。
不過外面日頭大,二人不想曬着,即便隻有一點距離,也是乘馬車前往。
眼下正是飯點,珍馔樓的夥計自然識得他們東家的馬車。
正要上前去請人下來,就見那馬車停在了斜對面小飯館的附近。
然後他們眼睜睜看着他們的東家帶着柳郎君,齊齊進去小飯館。
這什麼情況?
昨日不是還鬧了一場嗎?今日這是又要鬧?
夥計們拿捏不準,一時間也沒有輕舉妄動,隻時刻注意着小飯館那邊的動靜。
淩少卿和柳玉攀早上就給了黎九州的藥費,因為黎九州早上沒來,道歉這事就隻能在中午。
二人進了小飯館的後院,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雞,又想掙紮又無法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