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吃這麼少？”過了十多分鐘，淵離見笑一放了碗筷，搗鼓旁邊那一小塊兒甜品去了。

“嗯。”笑一擡頭，手裡戳了戳那塊小蛋糕，“這不還有一個沒吃完麼？”

淵離緩緩點了點頭，繼續吃他的飯。

飯量跟個小孩兒似的，還不知道有沒有他姐吃的多，再加上傳言裡的“體弱多病，嬌貴矜持”，這麼看……他瘦的跟留守兒童似的，也不是沒有原因……皇室的又怎麼可能虧待他？！

嗯，瞬間就不可憐他了，還不是自己作的。

“笑一。”雨璟喚他。

“嗯？”

“别光吃甜品，盛點湯喝。”雨璟下巴一擡，示意剛端上來的湯。

“不要，我都吃飽了。”笑一撇撇嘴，表示他的不滿。

“啧。”雨璟胳膊肘碰了一下身旁的一個侍衛。

那個侍衛得令，拿着陶瓷碗盛了大半碗湯，給三少遞了過去。

三少責怪的看看那個侍衛，又看看面前的湯，最終在他哥無形的視線壓迫下，慢吞吞的喝掉了。

一頓飯，七個人，大概吃了一個小時。

飯後，雨璟和淵離作為未來的一國之君，客套的聊了幾句。

“收拾一下準備走了。”這是雨璟對笑一和侍衛說的。

“哥，讓我留一晚吧。”笑一笑着拍拍黛薇的椅背，“跟朋友聊聊玩玩兒，明天一早就回去。”

雨璟打量着那三個十來歲的小朋友，“啧”了一聲，也就同意了。

“給你留匹馬？還要點零錢嗎？”雨璟問。

“要！”笑一笑着應下，接了他哥遞過來的卡，“謝謝哥！”

“飯錢我付過了，你們收拾完直接走就行。”

“好！”

“謝謝少君。”淵離微微一愣，連忙道謝。

“沒事兒，也多謝弦羽少主待客了。”

笑一看着他哥哥們走遠了，才和倆人出了飯店。

“唉，第一次接客，就讓你哥付錢了，總覺得有點兒不好。”淵離與他并肩而行，小聲嘟囔了一句。

“沒事兒，住宿的酒店錢你出就行。”笑一一臉雲淡風輕的笑。

“……”淵離拿眼瞪他。

笑一笑了笑，沒理他。

“你身後跟的是誰？”淵離注意到了穿着一身西服的小男生，“長得好斯文秀氣。”

“還有點眼熟。”

“啊？”笑一掩飾一般的笑笑，“不能吧？”

“我一個朋友，你應該不認識的。”

“是麼……”淵離也算信了。

笑一腳步一頓，側過身，朝那位小男生做出介紹的姿勢：“介紹一下吧。”

“嗯……”黛薇腼腆的一笑，伸出一隻手，切換了聲線，“你好，我叫許川。”

是那種清朗斯柔的男聲。

“弦羽淵離。”淵離伸手回握。

“走啊，帶路去酒店。”笑一催促道，“把兩間房錢付了，你問什麼我都答。”

淵離睨着看他。

“老實答話，我發誓。”笑一嬉笑着舉起三根手指。

“誰信。”淵離不屑的嘲了他一句，兩手插兜，直徑往前帶路。

“不去上次那家酒店了？”笑一看着這個較偏遠的高檔酒店，“這家不如你們皇城附近的好。”

“那家酒店是洛婉雲家開的。”淵離在前台選了三間相鄰的房間，掏出了錢包，“你要知道，現在我和婉雲姐都想弄死你。”

笑一不氣反笑：“好吧，我已經這麼招人嫌了？”

淵離不理他，隻對前台說：“刷卡。”

然後将一張房卡遞給了許川，揣着另兩張卡直接上樓去了。

“我的卡呢？”笑一追過去。

“沒給你買。”淵離淡聲說。

“你手裡有兩張，我看見了。”

“……”，淵離對着卡找房間号，“等我問到我想知道的再還你。”

笑一撇撇嘴：“行吧。”

房間都靠近走廊盡頭。

“許川”看了一眼笑一便推房進了右側倒數第二個房間。

笑一則被引進了斜對面的一間，在左則盡頭。

“咔哒”門關死了。

“那個許川……天國的？”淵離嘴上問着，把外衣服脫了，挂在衣架上。

“嗯，對啊，很明顯。”笑一站在玄關處，沒有什麼表情，也沒什麼動作。

淵離靜了靜，思索了片刻：“怎麼認識的？”

“弦羽少主在這兒查戶口呢。”笑一勾起一絲邪笑，“說來話長，如果是同門師兄弟，倒也不會覺得奇怪吧。”

淵離坐在床上，有些陰郁的瞧着他。

“喝水嗎？”他突然這麼問。

笑一含笑望着他：“不了，我有潔癖，我怕不幹淨。”最後三個字，被他說的很緩很耐人尋味。

“酒呢？”

“也不用。”笑一走去拉開一張椅子，坐在他對面，挺近的，一字一句道，“我酒量好，你也灌不醉我。”

淵離不說話了。

“想問什麼，盡管問便好。”笑一說，“我會如實交代的。”

“我姐……人很好。”淵離垂下頭，無神的望着地闆，聲色沉重。

“我知道。”笑一仍看着他，語氣平淡。

“她不是我的親生姐姐。”

“我也知道。”

“但我們一起長大，她對我很好，也對我很重要……”聲音變得幹澀起來。

“……嗯，我知道。”跟前幾次回答一樣，沒有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