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風坐在原位，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不覺一愣。甚至又夾了一筷子炒菜，細細嘗了嘗。

這也沒問題呀……葉塵風開始一邊用餐，一邊将自己做飯的過程細想了一遍。

笑一在洗手間扶着水池幹嘔起來。

水龍頭“嘩嘩”的淌水，沖着青石打的水池。

之前吃過一種藥劑，生過的大小病症太多了，也記不清是治什麼的了，一般晨起空腹就吃，吃過這藥就有兩三個時辰不再能吃任何固體類東西，導緻有那麼一段時間笑一第一頓飯總是午餐。

笑一那時嘴讒，他哥和侍從看着還好，一但鑽着空子笑一總要去偷摸着找些零食糕點，這也讓那段時間皇室上午在笑一所及之處幾乎找不見吃的。

但笑一總歸是笑一，有這麼一次還真讓他找着了，偷溜去後廚摸了一塊水晶糕。剛吃下肚，便開始小腹疼痛，劇烈反胃感讓他吐得昏天暗地，甚至連棕褐的藥汁都盡數嘔了出來。

後廚工作人員尋聲搜找，最終不可置信地撩開垂長的桌布，把快吐得虛脫的他從桌子下拎了出來。

再後來，醫療室，白床被，紮針，點滴……一條龍服務。

自那以後，笑一才認了，不到午飯點，是真的不能吃東西，再饞也不行。

誰知這也成了笑一的一種習慣，直到藥停了好一段也改不掉，最多能喝點水湯，啃點水果。

如今單單隻是一片菜葉咽下都想吐。

笑一等反胃的感覺散了，對着水龍頭洗了把臉，水聲才漸漸停下。

回去隻見葉塵風正收着碗筷，還把他那份給留下了。

笑一悶頭去把自己的碗筷收了，跟在葉塵風後面。

“不吃了？”葉塵風微皺了眉，問他。

“嗯，不吃了。”笑一小聲說。

“唉，一會兒倒廚房吧。”葉塵風對剩飯表示可惜，也對他徒兒表示擔憂，“剛才是怎麼了？”

“沒事兒。”笑一将剩的湯倒掉，在水池和師尊一起洗碗，“就忘了早上吃過了藥，不太能吃東西。”

“哦……”葉塵風颔首，表示理解。

“以後師尊少做一份吧，我就不吃了。”笑一道，“那藥還得再吃一段時間。”

“不吃點東西怎行……清湯呢？能喝點麼？”

“……可以。”

“我單給你弄份清湯。”

“謝師尊。”

“生什麼病，能幹什麼，不能幹什麼，都要講清，我也不是半點人情不通的人，别硬抗。”葉塵風将洗好的瓷碗壘在一旁，用手巾擦着手，嗔怪道，“抗壞了，我可再賠不起一個三少。”

笑一抿了抿嘴：“好，好的師尊。”

接着又是練功，休息，用餐，一如既往。

“師尊，給我也批個假呗。”吃過晚餐，笑一跟個小尾巴似的跟着師尊，殷勤的幫忙收碗筷，洗碗，“好不好，師尊。”

“無聊了？”碗總共也不多，葉塵風見他洗得慢，便順到了自己手裡，跟他說話，“因為漸漓不在？”

笑一擦着手，笑了笑。

“那我一個人就不無聊了？”葉塵風逗他。

“……”，笑一是真的有在想這個問題，他師尊也是人，也會孤獨無聊。

“我又不是不批。”葉塵風淡淡掃了他一眼，“看你這兩天也練不下去，來了幾時就悶了幾時，還真怕給你憋壞了。”

笑一摸着後腦勺“嘿嘿”一笑。

“那師尊這是批了？”

“嗯，批了。”

“謝師尊！”

“這就高興了？”葉塵風淡淡一笑，“明早再走，漸漓什麼時回來你什麼時回來。”

“好的，師尊。”

高興了一會兒，又粘着葉塵風問：“那師尊怎麼辦？”

葉塵風先是微愣一下，淡笑着答：“為師平日還日忙的，去民間平事除惡，算積些善德，不算太無聊。”

“哦……”

“那為什麼不回上官天庭？”

葉塵風舔了下唇，才道，“不想回去。”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怎麼……”

“再問就是‘閉關’。”

“……”笑一知道這是師尊不想講了，也不再問。

隻是這個對外聲稱的理由也太……敷衍了。哪有仙師閉了關還去民間除雜祟，收徒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