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們拱手道是。
“大家沒什麼問題吧?”林落梅看向高風晚,“你呢?風晚你還有想說的嗎?”
“宮正。”高風晚詢問道,“能叫各位也都介紹下麼?下官還對大家并不熟悉。”
林落梅并不意外:“可以。”
高風晚得了許可,真心般笑笑:“我初來乍到,還得麻煩各位介紹下自己的名字,正式認識下,畢竟以後共事的日子還長。”
高風晚一一看過來,伸手對着剛才皺眉的司正道:“請這位司正先開始,好麼?”
“司正何露清。”她挑起一雙吊梢眼道,“平日裡主要負責監察宮儀服三局。”
高風晚感受到她的敵意,點頭道:“知道了。”
蕭瑞直和雲溶溶按部就班地說完,輪到另一位典正安宜甯介紹自己時,開始和結束都偷偷向何露清那邊看去。剩下四位女史分别叫作金珏、魏瑗、陶镯和姜佩。
接下來就是大家常規性地向林落梅彙報日常公事,以及一些突發事項的處理進度,整體節奏短平快。林落梅無疑是極其高效和一針見血的,在平衡情理時堪稱精準。
“沒事就忙各自的去吧。”林落梅說完,就結束了今日的議事。
女官們紛紛告退,隻有高風晚遲遲不走,留在林落梅的書案旁邊。
“你不用休息?”林落梅拆開墨條盒,在硯台裡沾水暈開,語氣和方才人前時天差地别,“還是有事要和我說?”
議事不過短短一刻,但高風晚對林落梅的情感隻剩完完全全的欽佩。
“宮正。”高風晚看向林落梅的眼神恭敬真誠,“下官要跟您道歉。”
“道歉?”高風晚的話讓林落梅不知所,疑惑道,“道什麼?”
“下官昨日實在是太愚蠢,既然已經加入了宮正司,将成為您的繼承人,還不對您保持真誠。”高風晚深深鞠躬成直角,“是下官鼠目寸光。”
“起來。”林落梅不屑道,“你這套對我沒用。”
對一個優秀的人,高風晚不會在意對方對她的态度如何,她是絕對慕強的。
“下官想成為您這樣的人。”高風晚擡起頭,她激動地熱淚盈眶,“宮正,求您教下官,收下官為您的學生吧!”
林落梅被高風晚的眼淚吓了一跳:“宮中不許掉淚不知道嗎?哭什麼?你真是不知好歹,我讓你巡宮和罰站,還要拜我為師,圖什麼呢?”
“昨日您初接待下官時,是認真與下官讨論宮正司内的處事之道,下官卻因存了試探之意而對您裝傻。”高風晚羞愧道,“巡宮和等候的時間裡,下官想通了,您介意的不是有野心和用手段之人,而是厭惡明明心思複雜卻要故作天真的人,下官錯了。”
林落梅沒想到,短短時間高風晚就想清楚了她發火的真正原因,她沉吟道:“你是陛下和歸林選中的人,我自會全力教導你,你要對外如何我不管,但你不能對我藏私。”
“是。”高風晚跪伏在地,結結實實行了拜師禮,“謝謝老師!”
“我什麼時候說要收你為徒了?”林落梅扶起高風晚,“我沒答應啊。”
“您說要全力教導我,徒兒哪兒能白白勞您辛苦?”高風晚就勢握住林落梅的小臂,“老師扶起徒兒,就算拜師禮成了。”
林落梅對高風晚順杆兒爬的本事很有些吃驚,但她并不厭煩,她喜歡直白的聰明人,“好吧,可你如果做錯事,我随時逐你出師門。”
高風晚咧嘴笑道:“謹遵老師教誨。”
目的達成,高風晚神清氣爽,精神振奮,身體上的疲憊也如同消失了一般。
林落梅準她今日休息,她急着将好消息告知萬斯玲,匆匆拿上食盒就要出發。才出了宮正司,就在外面見着了徘徊的司膳劉霏兒。
劉霏兒認出她立刻迎上來,眼眶紅紅:“風晚,我可等到你了!”
“着急忙慌的是怎麼了?”高風晚溫聲道,“怎麼不叫人通報呢?”
劉霏兒打量四周,見有宮女守在門口,拉着高風晚走到宮牆拐角處:“我有急事不敢聲張,一大早,斯玲就被柳淑妃派人帶走了!”
“柳淑妃?”高風晚想起昨夜見過的李枕兒,急道,“李枕兒呢?可是她犯了什麼錯處,連累了斯玲麼?”
劉霏兒睜大了眼:“你怎麼知道?昨夜李枕兒徹夜未歸!斯玲還擔心,可昨晚落了鎖咱們沒令牌也不敢亂走,今兒早上剛下鑰,啟祥宮的女官就來了。”
柳淑妃就住在啟祥宮,說來說去關鍵還是在柳淑妃身上,高風晚心裡着急,仍是安慰道:“你别急,先回去辦差,跟楚尚食說過沒有?”
劉霏兒搖頭:“還沒有,尚食感染了風寒告假了。你跟她關系最好,你又有主意,才來找你的。”
“你等到正午,如果斯玲還沒回來,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尚食說清楚。”高風晚想了一想,叮囑道:“我去想别的辦法打聽一下,有消息了就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