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侯府的師徒情就是這麼經不起考驗。
飯後,清安被趕出了屋子……當然,更體面的說法是,她有眼色地主動退出了聊天群,因為接下來商議的事并不是她這個段位該聽的。
午後暖暖的陽光灑在院子裡,清安拿着從屋裡順走的幾個桔子,坐下院裡老樹下的石凳上,一面曬着陽光一面剝着桔子,無意中将宋慈二人等了回來。
要問這二人方才為何沒有一道用飯,這還得從剛下校場說起,前腳清安一行人才出校場後腳魏滄海就大張旗鼓遣人來請,清安想也沒想就把手下兩人扔出去赴邀了。
消息傳得很快,一下就傳遍了大半個羽林衛,随時傳揚開來的還有今日校場上二人的事迹。
“魏滄海可是個狠辣角色,就這樣把兩個小喽啰扔去?”
“瞧着是年輕,可未必就不是狠角色,今日校場上沒覺出端倪來嗎?”
“但這魏滄海可不是個好糊弄的。”
“她既敢這麼做,自然是不懼。”
“過往真是瞧走眼了,以為這姑娘家家的也就周旋那婦孺之事有些本事,不想連她手下之人都有這般,可想這神侯府一門都不好惹 。”
總之,誤會挺大的,但也并無不妥。
其實……她隻是打發他們去蹭飯,畢竟多兩個人吃飯,萬一少了挺尴尬的。
“回來了?吃挺好?”
回想了一下剛才飯桌上,那傳聞中令人威風喪膽的魏總管的熱情好客,宋慈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
“坐吧,吃個桔子。”
兩個小年輕聽說照做。
“回來這麼晚,還幹嘛去了?”
“我們去看了今日校場犯病的那位大人,此人雖瞧着像是犯羊角風,但與尋常犯病之人還是有所不同的,這是我今日施針用的針。”宋慈從懷裡掏出用帕子包好的幾枚銀針。
清安接過一看“針頭微有異色,有毒?”
“世上毒物萬千,區區銀針不足以判别,隻是這些都是我方才用過的,有的變了色有的卻沒有。”
“是有些奇怪。”
“更奇怪的是那個人。”晏羅說道。
“怎麼奇怪?”
“尋常人如果遇上這樣的事必定失落惋惜,他卻沒有,且他說從前不知自己身有此症,家中也無人有過,如果真是這樣,至少驚訝困惑是該有的,他也沒有。”
“太醫署的人怎麼說?”
“犯症。”
“聽你們這麼說,我也覺得是有點問題但……事主自己都無所謂,你們莫非要查?”
“不是我,是他。”
這耿直的賣隊友……很有六扇門風格!
“我覺得看起來不在乎,不一定是真的不在乎。”
“那又如何?他自己都未言明,我們與他無親無故,為什麼要管?”
一句話,多管閑事要不得。
看着眼前平時話最少的兩個人突然開怼,清安隻想拿起桔子躲遠點,沒什麼,也就是不想管孩子吵架。
但顯然,到最後還是得她來收場。
“既然有疑問那你們就去解開,但你們都不能随便插手别人的事,不要管閑事。”清安說着取下身上的宮牌,道“這個給你們,理由自己編,你們還有兩天半的時間。”
剛打發走了兩個小年輕,扭頭,清安又被喚進屋裡。
“這幾天你留在宮裡。”
才琢磨着怎麼賴在宮裡打探,這轉眼機會就來了?
經驗告訴清安——沒那麼簡單,果不其然,邊上兩個中年漢子開始互相推搡着誰先開口說。
“……都自己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就是最近吧這個後宮裡頭……你知道的陛下跟皇後娘娘伉俪情深,那是旁的莺莺燕燕沒法……”
“你這話說得你還是别說了,我來說吧,我們懷疑後宮有人私會。”
“有人?是莺莺燕燕?”
“啊對,你看,不愧是總教頭的徒弟,一聽就懂。”
後妃私會,這副本有點……朝綱啊!
“羽林衛這都管?”
“那也不能當沒發生不是,萬一真有這事兒,我們也跑不掉。”
“不問問暗衛那頭怎麼回事?”
“就是他們把這燙手山芋給扔來的,就說那群家夥陰險不是?”
“怎麼發現的?”
“暗衛裡有人執行秘令時無疑撞見的,當時夜黑風高雖沒瞧個清楚,但這種事兒沒個把握也不敢說,宮闱辛秘……你懂的。”
“要查出來了你們打算怎麼辦?”
“當刺客處置了。”二人異口同聲。
這做法,很大内。
“師父,這事兒我摻和進來難免會打草驚蛇。”
“你說得有道理。”諸葛正我撫着胡須點點頭,仿佛剛剛那個下任務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清安:就知道……
眼見剛到的援兵轉頭就要撤退,兩人哪能答應。
“不不,誰也沒有你合适。”
“對對對,這種皇家事我們外人不配知道内情,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