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隻覺得有溫熱的指腹滑過唇畔,“要這樣。”
動作自然又娴熟,甚至連唇角塗出唇線的一小塊晶瑩都一起刮走。
白汀眨眨眼,半晌才回過神來。
郁懷石卻敢做不敢當,轉正身體,正準備打開白汀拿來的盒子,卻被搶先一步拿走。
白汀強調,“大牌,這可是大牌,還是妹妹送的,千萬不能弄髒。”
郁懷石在茫然中,一時對于信息接受不良。眼見唬住對方,白汀慢條斯理拆開盒子,把領帶捋直,挂在對方脖頸上,動作輕柔又細膩,仿佛在做什麼精工細作的針線活。
也許是錯覺,他的金發又長長了些。沒有紮起來,似乎是苦惱于發型不知所措,此時随着彎腰的動作柔順地垂下來,發梢的末端蹭在他手臂上,泛起一陣一陣的癢意。
郁懷石低下頭,看不清表情,隻是耳朵有些泛紅。
白汀全然沒有注意到,隻是非常努力地按照原主塵封的記憶,給郁懷石打了個非常标準的紅領巾結。
一絲不苟,完美至極,是小學生這麼打會被評為标兵的程度。
強忍住笑,白汀迅速找理由逃跑,生怕對方回過神來。
他認真地檢索了一下領帶的正經系法。
誰知道,臨近出發的時候,郁懷石還沒有回過神,那條标準的小學生領帶和看着就價值不菲的西裝形成鮮明對比,要不是按組坐車,怕是白汀沒有都要患上替别人尴尬的毛病了。
在車上猶豫片刻,白汀眼神示意許秋儀。
你哥領帶不對,你管不管。
許秋儀裝瞎。
看不到看不到。
沒辦法,畢竟是自己組裡的,白汀不能真的坐視不理。
他硬着頭皮:“郁老師,你的領帶有問題。你過來一點。”
自己搬的石頭最終還是砸了自己的腳。
白汀暗地裡磨了磨牙,深感不爽。
早知道就不鬧了,現在還要重複一遍。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逃避并不能改變現狀,白汀還是硬着頭皮解開對方的領帶,試探着重新系好。
可現在的郁懷石畢竟是智商回歸正常水平的郁懷石,對方毫無表演痕迹地對着随身鏡照了照,探身詢問獨享後排的許秋儀:“你覺得合格嗎?”
許秋儀睜眼說瞎話,“我覺得還需要再調整調整。”
聽到許秋儀的話,郁懷石面露“她說的不是我說的”的表情,做了個“請”的手勢。
“汀老師不會是有偏見,不肯好好打領帶吧。”
對方說這話時,還瞄了一眼白汀自己的領帶。
其實是算很标準的結了。
白汀耐着性子反反複複系好幾次,郁懷石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幾乎磨沒了他所有的耐心。
一氣之下,白汀抓着剛打好的領帶結,用力将人往身邊一拽。
本沒用上全部力氣,留了分寸,卻不想剛好經過拐彎,車輛猛然往白汀一側傾斜。
外加上重力的影響,郁懷石頓時向他身邊靠來。
好在對方手長腿長,堪堪抵住白汀身側的車門,才沒徹底撞在一起。
就連許秋儀都被突然的轉彎撞到腦袋,“哎呦”的哀怨叫喚幾聲,揉着頭打開手機和淩素吐槽地形,也剛好錯過前面的場面。
雖然沒有撞在一起,可一時的失去重心也把兩人逼到氣氛頗為古怪的小角落裡。
“别,你起來。”距離太近,幾乎連呼吸都要撞在一起,白汀難得失态,側過頭不直視對方,手上推了推郁懷石。
後者卻愣了片刻,終于回過神,回到最初的位置安頓好,看向另一側窗外,裝作無事發生。
白汀的發絲有些亂,在坐直身體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壓到發尾,頓時痛得整個人都清醒不少。
他隻覺得剛剛耳朵有些燙,臉似乎也有些燙,一時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畢竟在原主的記憶裡,幾乎沒有和其他同齡人這麼近的接觸過。
雖然以前這樣的經曆也不少,但總覺得這次有些不同。
他隻覺得奇怪,卻又說不上來具體原因所在。
也許是剛剛經曆突如其來的大轉彎,心髒跳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