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他平時留了一耳朵,聽了些宋曉薇講的八卦,拿來唬人也還算好用。
擦着上台前的邊,他終于出現在郁懷石與許秋儀面前,許秋儀肉眼可見地松弛不少。
“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遇到什麼事了。”
她話音未落,瞧見郁懷石面色不悅,立刻“呸呸呸”三聲,“我開玩笑的啊。”
好在上台的時間轉瞬即至,鎂光燈的光線落下來的瞬間,先前還可憐巴巴的許秋儀瞬間恢複成活力滿滿的甜美模樣,看不出絲毫虛假,簡直是把人設焊在了身上。
白汀決定學習她這種敬業精神。
雖然是湊起來的臨時隊友,但三人還算有默契,在背景音樂的修飾下,表現竟然不輸前幾組。
又恰好是較為朗朗上口的歌曲,台下觀衆的互動也很是熱情,莫名有了幾分演唱會的感覺。
正當氣氛一片火熱時,白汀耳中倏然傳來尖銳刺耳的雜音,耳返裡的聲音戛然而止,一時間,就連許秋儀的表情都有些嚴肅。
耳返會在這種時候斷開,真是熟悉又可笑的境況。甚至還牽連了許秋儀。
白汀目光越過鋼琴,看向郁懷石。
上次遇到這種情況,他是坐在台下審視的人,現在卻成了事故漩渦中央的人之一。要是這麼算起來,他和郁懷石屬于冤冤相報,誰也别笑話誰。
台上的音樂聲依舊響亮,似乎隻有他和許秋儀受到了影響。
許秋儀的歌聲有一瞬間滞澀,又在轉瞬之間恢複如初,表現力卻不如先前,顯然是受到了耳返的影響。
相比于演唱,對方還是對樂器更有經驗,更何況,能像他一樣有豐富的舞台事故經驗的人,恐怕也不會多。
似乎是注意到了兩人狀态不對,郁懷石在間隙擡頭,卻在白汀眼神的警示下繼續先前的動作。
耳中的音樂聲斷掉,許秋儀面上掠過一絲慌亂,卻在接收到白汀的示意後很快平靜下來,隻是心中打鼓。
結束了合唱的部分,她握緊了手中的麥克風,等待自己獨唱的分詞。
然而剛一開口,許秋儀便愕然側目看向白汀。回過神的瞬間,她口中堪堪半句的歌詞變了聲調,毫無痕迹地轉為和聲。
白汀這是,要替自己唱分段?
失去耳返的失誤率有多高,恐怕白汀比她清楚得多,更何況對方是按她的調子唱的。
那高音呢,這段的高音怎麼辦。
雖然不是出于懷疑的心理,許秋儀仍為他捏了把汗。
事實上,白汀并不清楚失誤率的高低,甚至在許秋儀發愣的瞬間,心中還有半分不快。
這首歌雖然不算家喻戶曉,卻也是近些年較為流行的,聽過的觀衆并不算少。台下有隐約讨論。
“這段分詞……不該是秋儀的嗎?”
“不清楚,可能是另有安排吧。”
“我記得,這段有幾處很難唱好的高音吧;現場敢選這首已經很不可思議了,竟然還讓白汀一個男生唱嗎?”
“誰知道,搞不好就是故意搶詞。”
白汀注意到幾人口型,大概讀懂了其中意思,眸光卻絲毫不轉。
就連直播中,也引起不少讨論,然而更多的,是對于許秋儀順從地唱了和聲的讨論。
“那段高音很高的吧,好多女歌手唱都要降調來着。”
“所以才應該讓秋儀來啊,他白汀憑什麼。”
“想出風頭呗,連小姑娘的分段都搶,真是好笑。”
直播畫面内外,幾乎所有觀衆的注意,都集中到了白汀身上,心思卻是各異。
或是期待他大放異彩,或是出醜。
許秋儀卻早在前一句便收了聲,面色中隐約的擔憂卻難以掩抑。
沒有耳返,她對自己的音準也并不那麼自信。
但是白汀呢,他就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