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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載的愉快與滿足,富餘令到人第二日都受惠心甜。
半夢半醒之間,賀沖試圖确認卓熒的存在,再一次,擁她入懷。然而,他摸了個空,床側無伴。
她已經起來了嗎?賀沖睜開眼确認,有些失落地收回手,也跟着起身,出了房間。
第一眼,他先看到了她,然後才是她身前的新搭建的泥塑,她捧着泥塑大概是面部的位置在構想,絕對的認真模樣可稱之為虔誠。
她要開始雕刻自己了嘛?這個認知讓賀沖覺得有些古怪,尤其是卓熒那沉浸在他物的神色,誘動着他内心的不舒服——她昨晚對他也沒有出現這般模樣。
她太專注了,甚至沒有察覺他的出現。
“早上好。”賀沖主動出聲,帶着微不可查的故意。
卓熒被這聲音幹擾,分出眼神給賀沖,回應他:“早上好。”
跟昨天早上一樣的口吻,就像高溫燒制的細頸玻璃天鵝,融漿時自是熱光灼灼,輕易揉提出優美弧度,然而一旦冷卻,便是定型,無色通透。
酒精自她軀體揮發,她還是往常那個她,斯文且冷淡。
他還以為,會不一樣的。期待落空,即使無人知曉,賀沖還是生出難以消除的尴尬。
自作多情。
不過是發生關系,短暫的一起快樂後各自回到各自軌道之中。他不是沒經曆過的,隻有放假才會來找他的女伴,大家在介乎愛與不愛之間的寬松關系之中自由,淺嘗拍拖的樂趣而無謂背負太多。
她不一樣。賀沖清晰地認知到了,自看到卓熒第一眼開始,注定了風帆會毀壞,遊刃有餘操風控浪的風帆教練會失去平衡墜入深海。
為何不可拖她一同下水?若能抱擁着共溺,窒息也是幸福。
賀沖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将心中那突如其來的乖張暴戾壓抑、再壓抑。
他不是賀瞳那樣反叛好鬥的人,從來不是……不是的……
或許,隻是最近受哥哥死亡打擊影響,那股憤怒貫通了他的情緒吧?
隻是特殊時期下的心神不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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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賀沖現今最重要的事不是拍拖。
很快,阿文帶他兜了幾次場後終于守到了阿裡安的比賽,賀沖終于見到了打死自己哥哥的家夥的真容,而通過比賽他也見識到了阿裡安的厲害。
怪不得賀瞳會輸,他們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
如果是他呢?賀沖不由再次疑問,他不是在想自己跟阿裡安對手誰赢誰負,而是他跟賀瞳,究竟誰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