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你們呐。”
沈湛兩人聽到聲音一起牛頭看過來,原來錦衣夜行不知什麼時候也來到了山溪邊。錦衣瞟了一眼玥兒腳邊的竹籃,臉上很是嫌棄地說道::“兩刻鐘了,三條?”手上也比出了“三”的姿勢。
沈湛嘶了一聲,叉着腰辯駁道:“這的魚很難抓的欸錦衣姐。”
看着眼前挽着褲管和袖子一臉狼狽的沈湛,錦衣實在忍不住笑,招手道:“往旁邊站站。”說着從地上撿起幾枚石子,分出一部分放到夜行手裡,扶着夜行的手臂調皮說道:“夜行師姐,比試比試如何?”夜行看着錦衣的一眼,回道:“幼稚。”錦衣早就習慣了冷言冷語的夜行,向她一吐舌頭,“開始了哦。”說着放開夜行瞄準水心率先甩出一枚石子,勁風一道,石子落水處“啪”一聲打起一尾魚,魚再落水時已經失去知覺任由水流推着。趙以安見狀大樂,邁開腿就去抓魚,“早知道我們倆還程什麼能啊,讓錦衣姐姐代勞就好了嘛。”
夜行見錦衣一石擊中,嘴角不被人察覺地上揚了一下,旋即她的目光掃向水面,揚手三枚石子飛向不同的地方,“啪啪啪”三聲,三條魚接連跳起。錦衣撲哧一笑,轉過身看着夜行的側臉笑道:“不愧是夜行。”說着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彈。
“還是一樣胡鬧。”夜行說着卻沒有惱的意思,“你再打幾尾就回去吧。”
有了錦衣和夜行的幫忙,不一會竹籃就半滿了。幾人回到清風亭,趙以安自告奮勇去生活烤魚,把沈湛她們哄回了亭子。
沈湛怕景明煩悶,找話題陪她聊天。景明依舊是淡淡的語氣說道:“怎麼濕了這麼多?”
沈湛撓撓頭,故意委屈着說道:“還不是想給姑姑嘗嘗南棋山的魚,我們小時候常來抓魚吃。”
玥兒也插話進來:“是啊沈姑姑,這裡的魚可好吃了呢。湛哥哥,秋天還是有些涼,我陪你去陽光下走走曬曬,在這受了風寒就不好了。”
沈湛笑笑說:“不礙事。”
景明掃了一眼這兩個一起長大的人兒,語氣又淡了一分,說道:“去吧。”說完搖搖手裡的酒壺,把剩下不多的一些一口飲盡。
沈湛皺眉起身,“姑姑。”同時玥兒也已經起身拉住了沈湛的胳膊,景明沒有回頭,彎起手臂三根手指一揮,算是她下的“逐客令”。
沈湛被玥兒拉出清風亭,走在陽光下,身體舒服了很多,可沈湛的心卻沉了幾分。接下來的大半天,沈湛心裡也沒有幾分興緻,隻是故作開心陪着趙以安兄妹,同時也看着景明和以安兄妹閑聊打趣。
好容易捱到彤日西斜,幾人才坐着馬車悠悠然回到武學巷,趙娘早已為他們準備好了晚飯。晚飯過後,以安大大咧咧告别,玥兒很是不舍,在拐角的一刹那,還回頭看了一眼沈湛的身影。
趙娘把景明讓到堂屋的主位上坐定休息,為她端上茶,才去收拾盤盞。景明悠悠說道:“趙娘也老了,是時候回家歇歇了。”
“回家?這不就是婆婆家嗎?”沈湛有些吃驚地問道。
“這裡怎麼會是趙娘的家呢。”這一句話像一根針一樣刺進沈湛心裡,這裡不是趙娘的家,這裡是誰的家?誰又是她的家人?
“好了,我走了。”景明起身要走。
“姑姑。”沈湛的聲音已一點哽咽,她低着頭把住景明的胳膊,想着從朔州回來的日子,想着今天景明的冷淡,沈湛的心碎了一樣,“你别走,我有事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