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趙以安激動得一拍桌子,說道:“清顯你說的對啊!我爹啊,還是有點頑固,咱們臨康城這幾年已經有不少女廚娘了,我聽說人家錦繡樓都已經有女掌櫃了,我爹還是隻讓玥兒在家。”
沈湛聽到這話想到自己一路讀書做事也是不容易,不禁苦笑一下,也不知道是寬慰趙以安還是在釋懷自己,說道:“也許以後便不需要了吧。”
此時酒樓裡已經來了不少食客,時辰已是不早。趙以安一拍腦袋說道:“就顧着試飲子,都這晚了。清顯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去讓後廚給你備菜,弄好了放在食盒裡你帶回去。”說着就急匆匆走下樓。
沈湛托着下巴颏向窗外看去,外邊天已經黑了,街上點了燈,又是一副熙熙攘攘的樣子。沈湛就着剛才玥兒的話題忍不住想“姑姑暗地裡參與朝政,是為了何事呢?”
沈湛想得出神,突然被前桌兩個漢子的舉動牽回了思緒。兩個漢子都是四十歲上下,穿得都算華貴不俗,一人瘦一些皮面白淨。另一人魁梧很多,面黑,面下一圈絡腮胡,不知怎麼的總覺得和那身錦緞衣服不太搭。
隻見魁梧的大漢端起酒杯一個仰脖喝了個幹淨,将酒杯在桌上一拍,豪橫地說道:“這他娘的生意真不好幹。”那白淨漢子慢條斯理吃着眼前一盤羊肉,說道:“初來乍到,不順也是應該的。”另一大漢豹眼一瞪:“怎麼,欺負我們人生地不熟?真他娘的氣人!咱們之前在淮南那鹹面兒是什麼價錢,在這是什麼價錢?翻了一番!”
沈湛一聽心裡不由一驚,“鹹面?不會是鹽吧?”鹽曆來是官府定價,就算京城價貴哪會有這麼大差異,不由得豎起耳朵細聽,面上還是若無其事的樣子。
沒想到那白面皮的漢子謹慎地多,他掃了一眼周圍,見沒有異常的目光,低聲說了些什麼,那黑臉漢立刻閉嘴,兩人匆匆吃了幾口,撂下飯錢就走了。沈湛很是遺憾沒有聽到更多的消息,不過這兩個漢子簡短的對話,還是在在她心裡留下了鈎子,等提了食盒回到小院兒,還在想。
第二天她剛一來到工部衙門點卯,便寫了一封短箋悄悄交給夜行安排的眼線,她還是決定把這件事給公主府傳過去。夜行收到消息沒有片刻耽誤送進了景明的書房。此刻,景明的對面正坐着兩個人,一個是樞密學士兼臨康府尹寇淮安,另一個正拿着酒杯喝酒的是大理寺卿上官雲。這上官雲有個癖好,到哪裡都是用自己私藏的酒杯飲酒,一邊喝酒一邊欣賞自己的酒杯,這陣子,手上的這隻據說是西漢傳下來的勾連渦紋玉杯是他的心頭好,就算在公主府都免不了欣賞一番。
景明接過短信,半晌沒有說話。寇淮安坐得挺直,雙手交叉放在身前,一言不發等着景明。身邊得上官雲就顯得悠哉了很多,喝酒,賞杯。景明把信推到桌前說道:“兩位大人看看。”上官雲不假思索拾起信紙,快速掃過又遞給寇淮安。
上官雲捋了捋花白的胡須說道:“夜侍衛探得淮南有異,這封密信也提到淮南,也太巧合了而一些,老朽認為有必要去查一查。”
寇淮安也“嗯”了一聲,道:“‘鹹面’如果真的是鹽的話那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大事,朝廷有必要派人去查。如果是我們的人去的話,就算這事和端王爺無關,也能借着這個機會去查一查端王的底細。臣以為,這封信,殿下值得一用。”
景明嘴角略略一揚,說道:“本宮正有此意。接下來要仰仗兩位大人了。”
上官雲放下酒杯,眼裡閃出一些光:“殿下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