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夜行簡短回了一聲。

沈湛心理腹诽道：“切，這麼大的事兒姑姑也不跟我說一下。”不過想到景明能提前安排上禦衛司的幫手，沈湛又佩服不已，畢竟禦衛司是直接替皇帝搜集情報的，就算是知府、巡撫來了，也不敢輕易得罪禦衛司的人。

幾人又在海神廟裡分析了一番端王景晉的動向和思路，等到外邊日頭和緩一些，又打馬向江甯的方向趕去。過了半個多時辰，她們就已經能見到江甯那肅穆威嚴的青灰色城牆。城牆之外，一堆老夫婦在官道旁支了一個茶寮，在空地上擺了七八張桌子，有四桌都坐了人。

老夫婦見到夜行三人，熱情的招呼道：“幾位客人勞乏啦，下馬吃茶哉！”

沈湛心念一動，依言下馬，操着江甯話道：“婆婆，來壺茶，再上點菜飯。”

“好呦！”

坐好後，錦衣悄聲問道：“小清顯，怎麼在這裡停了。”

沈湛見茶寮婆婦端着茶盞和餐飯走了過來，輕咳一聲沒有接話，趁着婆婦上飯菜，沈湛像是話家常一樣問道：“婆婆可是江甯人嗎？”

“我麼？是哉，在城外邊開個小茶寮，賺點吃飯的錢。”

“婆婆生意好呦。”

“蠻好蠻好。”

“飯錢多少啊？我先算與你。”

“好呦，一壺茶，三碟兒菜，你與老身二十五個錢就好呦。”

“婆婆，價錢便宜得緊呐。”一邊說着，沈湛一邊掏錢付給那老婦人。

老婦人接過錢，客套地回道：“生意不好做，賺個吃飯錢呦。幾位客觀可是要進江甯城哉？”

沈湛點點頭道：“是哉，吃過飯我們就去上元門咧。”上元門是江甯城正北的一座城門，沈湛憑借在工部抄過的圖冊，認定那是進城最方便的一座城門。

哪知那婆婦聽完直擺手，說道：“客官不要繞遠路哉，喏。”一邊說一邊向東一指，“你們順着這條小路走，走上一刻鐘就能看到新門了，進城方便哉。”說完便轉身去招呼其他桌的客人了。

沈湛默默吃飯，沒再說話。吃過便飯，三人牽過馬沿着茶寮婆婦指的方向抄近走，沈湛還是一言不發。錦衣看出了異樣，用胳膊肘杵杵沈湛問道：“小清顯，怎麼了？從剛才吃飯就見你安靜不說話了。”

沈湛放緩了腳步，掃了眼四周，見無人才低聲說道：“兩件事，你們平日在府中恐怕不太知道市面的價格，剛才茶寮的飯錢實在太賤了，我總覺得有問題。”

錦衣這才明白剛才沈湛為什麼要下馬吃飯，原來是看看價錢，又問道：“那第二件事呢。”

沈湛的眉頭皺了皺，“城門不對。”

這下夜行也把目光轉了過來：“城門？”

“嗯，我是按照工部裡的《江甯城輿》選的路線，按理就應該走上元門。而且，圖冊裡邊，沒有這麼一道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