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猜錯了呢。”
“那……我便認了。” 葉軒苦笑道,他想過所有的結局,想過弦之不會出現,可他還是想要試一試。
就像進宮之前他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沐風說這麼多的話,暴露了他這麼多的私心一樣。
“你這是在利用殿下去見你想見的人。”
沐風笑着,葉軒絲毫不避諱的跟他講這些,也不怕他原封不動或是添油加醋的去向太子說些什麼。
“陛下不也是在利用葉家對南國的忠心嗎。”
葉軒嘴角帶笑,第一次擡頭看向沐風。聽到葉軒這一番話,沐風也心照不宣的笑了笑,顧陌擔心了這麼久,葉軒卻是什麼都明白。
沐風輕輕搖了搖頭,笑的卻是自己。他看到了葉軒眼裡的那道光,原來……從未消失過。
“陛下下旨讓我去守北境邊防,明日便啟程動身,殿下和阿……這小家夥我便都托付給你了。”
沐風差點喚了“阿離”,好在反應過來立即改了口,這一時也沒給斷離取個新名字,就随着葉軒一起叫它“小家夥”了。
“今日我既對你坦言,往後必會拼盡全力應你囑托。”
“多謝。”
沐風起身,握手作揖對着葉軒深深一拜,葉軒随後起身回禮。
“客氣了。”
“我謝的,是你那日拼命護住這個小家夥之恩。”
“那就更不用謝了,我也曾送我那摯友一隻白貓,我看着這個小家夥也覺得親切。況且,保護它,也在我的職責之内。”
“那隻白貓,它叫什麼名字?”沐風有意問道,他能幫葉軒的也就隻有這麼多了。
“斷離。”葉軒回答,斷離一聽有人喚它名字,原本已經在葉軒懷裡有了困意的斷離應了一聲:
“喵~”隻是葉軒自顧自的繼續說着,沒有注意到。
“我們素來喚它阿離……”
“喵~”斷離蹭了蹭葉軒的手,葉軒眉眼溫柔的看着它說道:
“意為:無别無離。”
“喵~”
斷離又沖着葉軒叫了一聲,葉軒隻是笑笑,伸手點點斷離粉嫩的鼻子:“不是叫你,小家夥。”
斷離聽了話便不高興了,轉身跳到沐風懷裡,在沐風耳邊蹭了蹭,好似是在撒嬌告狀。
沐風無奈葉軒這遲鈍的反應,沒再說什麼,安撫着斷離又轉将它放到葉軒懷裡,轉身便要離開。
“你不帶小家夥走?”
“讓它跟你一起養傷吧,明日……我怕它鬧脾氣。”
沐風沒有轉身,斷離在葉軒懷裡眨着雙大眼睛看着沐風,每次一看到斷離這模樣沐風就心軟了,可他這次不能心軟,他要去的地方風沙太大,嬌氣的小貓就該養在嬌氣的人身邊。
“我會照顧好他們,等你得勝,完好的回來見它。”
葉軒依稀記得,他的父親出征那一年,父親用厚重的大手摸着他的腦袋也對他做出同樣的承諾,隻是那一去,父親便再也沒有回來。
“我會的。”
沐風帶着笑,頭也沒回的就離開了葉軒的房間。
行至房門前,沐風鄭重其事道:“葉軒,你亦是殿下的底氣。”
說完沐風便踏出了房門,有個身影在拐角處消失,沐風就算不去看也知道那人是誰,他也沒有停留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給足了那人“偷窺”的時間和機會。
葉軒抱着斷離腦海裡一直響着沐風的最後一句話,他早知太子為人,卻還是像旁人那般滿是猜忌和不信任,他錯了,真的錯了。
沐風離開别院後,顧陌從拐角處現身,一身潔白顯得格外的惹眼。
顧陌的嘴唇有些慘白,他從窗戶的縫隙裡小心翼翼的往裡看,看到全身上下都綁滿繃帶的一大一小想擁而眠的景象,蒼白的臉上多了一抹笑意。
那日,顧陌剛從皇後宮裡出來就去見了瑄帝請罪,瑄帝罰他在宗祠跪兩個時辰,但顧陌卻認認真真的跪了兩日。
宗祠裡沒有暖裘火爐,雖常年香火旺盛,但也是有些陰冷,這更加加重了顧陌身上的冰蠶留下的寒症。
沈直唠唠叨叨的千叮咛萬囑咐不準他出寝殿要好好休息,可顧陌還是不聽話的沒更衣就披了一件氅衣來了别院。
從他的寝殿到别院的距離雖算不上遠,但顧陌獨自一人來時也是走了許久。等沈直發現人不見了尋來時,看着顧陌站在門外吹風的樣子,氣得直跺腳,也顧不上身份禮儀,拽着顧陌就是一頓“銀針伺候”把人給紮暈了。
沐風也不知是何時出現的,穩穩的接住了被紮暈的顧陌,兩人“偷偷摸摸”的又把人送回了顧陌自己的寝宮。
“朽木!一群朽木!一個個的都不讓老夫省心!都不要命了是吧!看老夫我很閑,非得拿命給我醫是吧!”
沈直在顧陌寝宮門口邊熬藥邊罵着,不得不說,沈直每每罵起人來的時候,都像極了宋清風,也不知這師徒倆究竟是誰跟誰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