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泥塑出來的那一刻,底下站着的村民,神色各異,大多都是驚恐之色,更甚者腿都在打顫。
“諸位,可還熟悉?”雲弦歌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用這種質問的語氣,跟一群凡人講話。
“貓仙大人,熟悉熟悉……”膽子還算大的人,趕忙應道,周圍的人也跟着附和道着。
雲弦歌站在台上将一切都盡收眼底。
“認得便好,玄天宗辦事向來講究一個因果。”雲弦歌語氣還是那般溫和,但她手中的劍可就沒有那般溫柔了。
劍起……
随着一劍劈下,藏在泥塑中的貓妖的皮毛,便顯露出來。
潔白的皮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而躲藏已久貓妖再也按耐不住,直接飛身上前,想要把皮毛拿回來。
雲弦歌好似早有預料一般,伸手抓住皮毛,往後一退,貓妖撲了個空。
“辛撫前輩。”雲弦歌行禮的手中,還拿着貓妖辛撫的皮毛,肩上的小蛟龍也跟着抱拳行禮。
“你早就看出來了?”幸撫沒有管高台之下村民的反應,她扮作阿苗已久,無人察覺,這一露面,自是吓壞不少人。
瘋瘋癫癫的阿苗居然就是貓妖,這不少欺負過阿苗的人感到害怕。
就怕貓妖會新仇舊恨一起算。
而且這玄天宗的弟子,還叫貓妖前輩,看起來關系匪淺,會不會跟貓妖勾結都不一定,安全得不到保障,有人已經開始往邊緣退去。
“上仙,你快除了這貓妖,替天行道啊。”又有村民喊道。
周淮意站在台下,聽着此起彼伏的聲音,覺得刺耳,厲聲道:“喊什麼,玄天宗行事,輪得到爾等來教嗎?”
到底是世家出身,上位者的氣勢一拿出來,直接唬住了下面的村民,都不敢再吱聲。
雲弦歌自是沒有理會下面的喊聲,看着幸撫從阿苗變成自己原本的樣子後,随即走上前去,抖開皮草,給幸撫披上,手拂過肩時,略微停頓,擡眸看向辛撫,見對方眼中毫無波瀾,又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燭雨兮雖然知道師姐是在試探辛撫是否記得風師叔,但心中還是酸溜溜的。
辛撫淡然地看了一眼雲弦歌和她肩上的小蛟龍,便緩緩擡頭起頭,仰面感受這正午陽光的暖意,張開雙臂,白色的皮毛發出耀眼的光芒。
待到光芒退去後,辛撫身上泛着點點白光立在天地間。
雲弦歌望着那一縷白光,陷入了短暫的深思,轉眼即逝。
“辛撫前輩,可曾想起什麼?”
“直說無妨。”
“風師叔在那。”
雲弦歌用眼神給辛撫指了個方向,誰知道辛撫看去之後問道:“他是誰?同本尊有什麼關系?”
這話一出,雲弦歌肩上的燭雨兮最先站不住,想要跳過去,跟辛撫說。
動作到一半,飛在空中時,便被雲弦歌給抓了回來,放回到袖子裡,不讓燭雨兮在擅自行動。
“辛撫前輩是在生氣,還是……”
“本尊為何要生氣?”
雲弦歌眼眸一轉,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道:“因為就是他,辛撫前輩才被抓住的。”
原本還咬死不願承認,自己記起往事的辛撫,臉色一僵,察覺到自己方才說錯了,李風珏現在是害得自己失去皮毛的臭道士,才不是什麼陌生人。
“倒是有幾分聰明。”
“辛撫前輩謬贊了。”
雲弦歌輕笑一聲應道,人總會在特别在意的事上出差錯,自己也是一樣。
“這些人辛撫前輩準備如何處置?”雲弦歌接着問道。
但是辛撫把問題抛了回去,“這不是你們玄天宗該想的事嗎?”
“是,弦歌明白了。”雲弦歌微微歎了一口氣,玄天宗出手的話,那……
這些村民不會死得這麼快,隻會在還清自己的罪孽之後才能死去,俗稱生不如死。
雲弦歌在台上布陣的時,辛撫已經走下台,台下的村民不約而同地往後退去,但是……
“怎麼回事?這裡好像有堵牆……完了,我們出不去了。”最後靠後的人想要逃走,結果半路撞到一堵透明的牆,怎麼砸都砸不開。
衆人驚慌失措之中,有人回身跪地求饒。
辛撫充耳不聞,徑直走向周淮意,對着周淮意伸出手去。
下一秒,周淮意隻能不甘不願地把毛茸茸的香狐狸還給辛撫。
“多謝。”
“辛撫前輩,言重了。”
周淮意還在眼巴巴的看着香狐狸,但是香狐狸已經開始在辛撫懷裡輕蹭,叫着貓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