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台上的雲弦歌在這時,列陣完畢。
“辛撫前輩,請上來。”雲弦歌在上面喊道。
辛撫最後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懷裡的香狐狸,又看了看一直盯着香狐狸看的周淮意道:“如果可以,帶它回玄天宗,大屏山它已經回不去了。”
她從大屏山叛出,白胡胡這隻狐狸跟着自己跑了出來,就算回去,大屏山也不會接納它了。
與其在外流浪,還不如背靠一個吃不窮的世家小姐。
周淮意腰間佩戴的玉佩足以說明周淮意的身份不簡單。
“好。”周淮意鄭重地從辛撫手中接過香狐狸,點頭答應。
“多謝。”辛撫再次點頭緻謝,随即轉身上了地台。
雲弦歌瞧見方才的一幕,默默地把露出袖口把小蛟龍放出來一點,周師妹以後應該不會再盯着兮兒看了吧,雲弦歌在心中默默想道。
不用雲弦歌開口,辛撫自覺走到陣中去,割破自己的手腕,讓鮮血流出,滴落進陣眼之中。
鮮血裡飽含了辛撫所受的非人待遇,還有對李家莊的恨意,以及因果……
一道深櫻色的光從鮮血中沖出,伴随着村民的求饒聲,分裂開來,變成一縷縷的紅光進入村民們的身體裡。
嘭……
人倒地的聲音。
一個接着一個的村民倒在地上,隻有李風珏還站着。
辛撫原本戲谑的目光,一下就柔和了下來,飛身落到李風珏的身側,擡手想要輕撫李風珏的臉龐,可又怕眼前之人是假象。
“是我,辛撫。”李風珏的聲音低沉,與往日的聲音不同,這聲音明顯是玄天宗風師叔的。
“阿風。”辛撫的聲音帶着顫抖,呼喚着在自己内心深處的名字。
“快了,還有三世,還有三世,我們就能結束這一切了。”李風珏不知是在說給辛撫聽,還是在給自己一個繼續下去的理由。
“好。”辛撫的手輕柔地落到了李風珏的臉上。
但李風珏的神情在下一秒變得呆滞,辛撫見狀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擡手點在李風珏的眉心。
将李風珏這一世的神魂還給他。
待到李風珏再次清醒過來時,看向辛撫的眼眸充滿了恨意,還有一絲慌亂,快速與辛撫拉開距離。
看着倒成一片的村民,還未看清局勢便厲聲喝道:“妖女,休要傷人。”
辛撫看着眼前之人,眼中沒有半分柔情,單方面碾壓對方。
利爪劃破了李風珏的咽喉。
李風珏不可置信地望着辛撫,雙手捂住自己的咽喉,想要讓自己的血流得慢一些,這樣就能活下來一樣。
“為什麼?”李風珏問出了一句,他長久以來都想問的話。
辛撫眼眸中依然不帶半分情意,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李風珏,紅唇輕啟:“你不是他。”
阿風可不是不分青紅皂白,就直接認為妖物是壞,人就是好的人。
随着李風珏的死亡,辛撫的身體也跟着變得透明,在即将消失之前,看向雲弦歌,眼中帶着感激,紅唇微張。
沒有發出聲音,但是雲弦歌讀懂了辛撫的意思,她在謝謝雲弦歌,謝謝她讓自己與阿風見上了一面。
看着這一切的燭雨兮,拽住自己師姐的衣袖,從衣袖裡探出腦袋問答:“師姐,辛撫前輩去哪了?”
“回大屏山了,等待着與風師叔的第八世相見……”雲弦歌話音剛落,整個人便往後倒去。
周淮意見狀飛身上前,想要接住雲弦歌,可手還未碰到雲弦歌,便被眼前的一道金光閃了眼睛。
是燭雨兮化成人形了。
雲弦歌就這麼正正好好地落入燭雨兮的懷抱中。
“師姐,日後還是量力而行吧。”燭雨兮又怎麼會不知道,風師叔與辛撫的見面是雲弦歌一手促成的,其代價顯然易見,雲弦歌站都站不住了。
雲弦歌靠在燭雨兮的懷裡,借着燭雨兮的力穩住身形,但對于燭雨兮說的話避而不談,轉移話題道:“不是說骨頭還未長好?怎麼就能忽然化形了?”
“情急之下……哎喲,我的手腕好疼啊。”燭雨兮說完更心虛了,她的爪子根本就沒有被師傅捏碎過,何談手腕疼。
就在燭雨兮想繼續找補時,周淮意抱着香狐狸走了過來。
“燭雨師姐,你好了。”語氣中帶着驚喜,自從見了燭雨兮的真身,又和燭雨兮接觸了幾日,周淮意原本對燭雨兮的陌生都消失了。
“嗯,好了。”燭雨兮恢複人身之後,整個人矜持了不少,把手放到雲弦歌後腰上放着,用來扶着雲弦歌。
“好了便好,師姐,李家莊這些村民如何處置?”周淮意問着正事。
雲弦歌依然虛弱得很,整個人都靠着燭雨兮放在自己身後的手撐着,聽到周淮意的問話,側頭看向這些村民。
剛想說不用管,等着他們自己醒來就好,已經種好了因,以後的苦難日子就是他們的果,就聽到不遠處傳來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