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姝嘴角噙着笑意,眉眼彎彎,神色溫柔的看着進來請安的雪甯,伸手扶起雪甯,無奈道:“不是說過,私下不必行禮麼?”
雪霁恭敬的說道:“禮不可廢殿下”。聞言,李婉姝沒有多言,踱步走向上位坐下,端起君山銀針泡的茶,杯蓋微掀,輕吹熱氣,淺淺品嘗一番。
“近來宮中變數很大,大哥本就身體不适,不能長時間勞累,自從年初大病之後,這身體每況愈下,宮中榮妃和三皇子一派又虎視眈眈。”
“這個雪霁目前還不能動,我倒要看看她要幕後之人是何方神聖。以後她的事你就看着處理罷。”
雪甯颔首點頭,“夜三今日傳訊與我,張太醫這段時間時常出入國公府,每次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拿着黃油紙包着的物品離開。夜三去張太醫居所查看,是大量的藜蘆。”
夜三是威遠将軍秦政相從小給李婉姝從小培養的暗衛,暗衛十二夜,共有十二人。負責收集情報、傳遞消息、暗殺等事宜。而張太醫則是負責太子腿傷的主要醫師。
“藜蘆…”李婉姝來會踱步思索,神情困惑,似有不解。
“這藜蘆是何物?有什麼作用”
“藜蘆是關外的一種草藥,王都從未出現過。根據夜三所查,此藥單用可醫外傷,與三七、當歸等藥相克,若是混合使用,時間越長越難醫治。”
李婉姝思索着,來回踱步,坐下手中把玩着杯蓋,越想臉色越陰沉。握住杯蓋的指尖蒼白而用力,青筋繃起,重重的将杯蓋拍在桌上,那力道,竟是連百年的榆木都裂開了一絲裂縫。
“好好好,好一個張太醫,好一個國公府,好一個榮妃”李婉姝怒極反笑,周邊氣勢冷淡。
“殿下,恕奴愚鈍,鬥膽問一句,這是為何?”
“這張太醫是醫治皇兄腿疾的主要人員,年初大病痊愈到現在,雖然心疾不能過多思慮,但是腿疾在慢慢好轉。前段時間,本宮留在皇兄身邊的夜四上報,說皇兄的腿疾突然惡化。原來是出在張太醫和國公府這兩個畜生身上”
“真是千算萬算沒料到,他們竟然從王都外尋到與三七紅花等相克的藜蘆”
“傳訊給夜四,讓皇兄找由頭把張太醫軟禁起來。先收拾張太醫,在收拾國公府。敢在本宮眼皮子底下謀害太子,呵”李婉姝冷笑一聲,心中已是做好了晚上的對策。
“諾”雪甯應聲退出軍帳。
火氣難消,索性拿起一杆紅纓槍,走向訓練場。
——
天氣炎熱,太陽光散發着刺眼的光芒和灼熱的溫度,訓練場上的士兵們有光着膀子的、有穿戴整齊的,個個都鬥志滿滿,精神昂揚,絲毫不被炎熱的氣溫影響。
此時的訓練場中央,有兩名士兵正在摔跤搏鬥,其餘人分别在為所支持者喝彩。兩人已經對峙了十幾分鐘還未分出勝負。晶瑩的汗珠順着棱角分明的臉龐緩緩流向分明的腹肌,男性的荷爾蒙在此刻達到高峰。
“既然你們還未分出勝負,那就派個人出來跟我練練,讓我看看你們最近的訓練成果如何”李婉姝也是觀察了一會才開口。
這時衆士兵們才發現李婉姝的到來,紛紛行禮。
“殿下”
李婉姝揮手免禮,笑到:“将士們辛苦了,你們之中派出一人和本宮過招,若是能堅持十招或是打赢本宮的人。不僅賞銀五十兩,今晚全營加餐,吃烤羊腿!”
衆人竊竊私語,欣喜之前溢于面上,正商量着由誰前去應戰。
軍中條件艱苦,雖說是靠近王都,不似邊境環境惡劣,可為了磨練衆将士們的意志,一直都是□□和精神按照邊境的條件來鍛煉。
這是李婉姝的練兵手段。即使是在安逸的環境内也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
李婉姝靠着自己趁手的銀金色紅纓槍,雙手抱胸靜靜地等待着。這時,走出一面容清秀男子,不似其他人的肌肉突出,隻是一身暗紅色的士兵勁裝,手持玄色長劍。
他飛身躍起跳到訓練場的露台上,恭敬的彎腰行禮,“闵金副将麾下前鋒兵洛湫,請将軍賜教”
李婉姝并未出聲,隻是略微颔首示意洛湫先行出招。
隻見洛湫從腰中抽出長劍一個沖刺直取命門,面對猛烈的進攻,李婉姝微微側身躲過,雙指夾劍,劍身彎曲竟是一把軟劍。
李婉姝饒有興趣的看着此劍,雙眉微挑,男子用軟劍的可是少見。
兩人來回過招數十下,雖說李婉姝還沒有使出紅纓槍,但是對于眼前這個面容清秀的男子有了興趣.
最後一招握起出紅纓槍挑下軟劍,洛湫起身大口喘氣。心中大為驚歎,雖說李婉姝是将領,可是她畢竟是皇室的公主,還是女兒身。
年紀輕輕的洛湫也是王都中的天之驕子,家中是新貴将門,父親是這些年興起的二品官員車騎将軍洛嚴,自然是有些看輕李婉姝的。
“謝将軍指點”洛湫抱拳謝恩後并未歸隊,反倒是直勾勾的盯着李婉姝。
“闵金麾下還有這等身手,這軍中還真是卧龍藏虎,雪甯,等闵金回營讓他來尋我”
“諾”
随後,李婉姝又說到:“洛湫賞銀五十,今晚軍中羊腿管夠!”說完,示意洛湫随她而走。
話音剛落,一片歡呼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