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航看着,卻沒有反駁,由他抱着無所作為。被逼視得無處可逃了,心底的勇氣蠢蠢欲動,半晌,他無奈勾唇:“還真是不習慣啊,那就拜托了,淩哥。”
淩诩眼中的宋航,無論嬉笑怒罵都該是積極向上的,這顆初生的朝陽,心底明光爍爍,眼中有碧濤澎湃洶湧,他希望自己永遠追随的人是最耀眼的太陽。
“兒子?”
張寒楓攜着老公,一臉驚訝地出現在兩人背後,
聞聲,淩诩總算放開了宋航,轉過頭揚起一個笑臉:“爸、媽。”
“這是?”
拉過宋航,淩诩實話實說:“我在追求他。”
說起光明正大,在某些方面,他也不會輸給宋航。
兩老顯然都沒料到有這種展開,頓時愣在原地,宋航想了想,還是自我介紹說:“叔叔阿姨好,我是淩诩的朋友,宋航。”
“再加一條,”淩诩撩起上唇,“心上人。”
他父母常年寄居國外,思想什麼的都很開放,就算他喜歡的對象是個男的也沒有表現出不滿。相當平常地打過招呼之後就自覺離開,把時間還給他們年輕人。
等他們走遠了,宋航才問:“這也是你追人的手段之一嗎?”
淩诩搖搖頭:“不是,你是我第一個主動追求的人,随心所欲而已。”
或許是剛剛吐露過心事,宋航罕見的有些低落,夜已經深了,遊客漸漸四散而去,他們安靜地走在湖邊的人工沙灘上,清風掠過,淩诩的長發被吹起,宋航伸手撫過,突然從這個吊兒郎當的家夥身上感受到了安心。
“我或許真的在喜歡他了。”
周三,音樂節開啟,就在爍金運動場上,主辦方租了一個大場子,天一黑就陸陸續續迎接觀衆入場,淩诩一大早就被他媽給拉去後台排練,隻能抽着空給宋航發消息。
一整天,宋航都心不在焉的,楊一帆吸着冰激淩,疑惑地問他:“怎麼了宋哥?心事重重的。”
宋航用鼻腔哼出一個單音節,沒開口解釋,對于晚上的演出心癢難耐。
日暮黃昏的時候,淩诩給他打來了電話,那會兒他們剛吃完飯,商量着去哪玩玩。
“我朋友邀請我去看演出,得走了。”宋航放下手機說,“叔叔阿姨你們玩得開心。”
楊一帆愣愣地望着他一溜煙跑遠,嘴裡的烤串才吃了一半。“啥啊?我怎麼不知道?”
怕宋航被擋在外面,所以淩诩打完電話就出來等着了,他換了一條修身的黑色牛仔褲,略顯肥大的藍白色短袖衫紮進了褲子裡,吉他帶子橫過胸前,把衣裳壓得更加貼身,襯得他整個人搖滾範十足。
幾分鐘以後,他等的人飛奔而至,因為是體育系的,所以大氣都沒怎麼喘,看見沒戴眼鏡的淩诩一身酷哥打扮,宋航大腦當機了一瞬間,下意識吹了個口哨:“酷啊淩哥!”
淩诩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嘴角咧得快碰上耳朵根。
他帶着宋航走入後台,從休息間拖了張椅子出來,放在能看見舞台的地方,讓他坐下,張寒楓彈過一回合,從舞台回來,碰到兩個人,熱情似火地問候。
“晚上好啊,航航,”她混不在意地一抹額頭的汗水,兩排大白牙露着,“來看小诩演出的嗎?”
宋航很有眼力見地說:“聽淩诩說阿姨也是很優秀的吉他手,我都想看。”
張寒楓咯咯地笑:“不會讓你失望的!咱們乖乖彈得也很厲害!”
給過路的人讓開半個身位,淩诩笑着提醒她:“媽,你再不上去,Jason要發飙了。”
在國内,張寒楓本人沒有固定的樂隊,演到哪就和哪個樂隊合作,或者人家不缺吉他手了,她就獨奏,這就是曾經以一曲吉他獨奏樂享譽樂壇的天才吉他手。
她俏皮地對宋航眨眨眼睛,身手靈便地從後台躍上了及腰的高台,一撥琴弦,全場掌聲雷動,那小驕傲的模樣和淩诩完全是在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宋航目瞪口呆地注視着剛才還小鳥依人似的女人轉眼間就變成了搖滾女歌手,淩诩好笑地說:“吓到了啊,習慣就好了。”
“已經習慣了,”過了最初的震驚,他很快調整了表情,“畢竟有個先例。”
淩诩看得出來宋航對于這種演出剛開始不會怎麼感興趣,所以叫他來的時候都已經過了熱場,很快就到他的part,張寒楓重新上場彈過一曲之後,拿着話筒和觀衆們熱火朝天地歡慶節日,順便引出下一個人。
“大家或許不知道,我有一個兒子,他才是我見過最天才的吉他手,這麼多年來,我從沒見過比他領悟力更強的孩子。”
“到我了。”淩诩反轉吉他,挎在身前,血液在沸騰。
“緊張嗎?”宋航問,看了這麼一小會兒,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仍是被這惹火的演出給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