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侯府大廳,姬發将近期處理的政務呈給西伯侯。西伯侯仔細閱覽一番後,贊道,“發兒,你這政務處理得井井有條,為父深感欣慰啊。”他感激道,“多虧了丞相費心教導啊。”
姬發道,“是啊爹,丞相的确教會了孩兒很多東西。”
西伯侯道,“聽雷兒說,姜伋病了,可好些了?”見姬發不甚清楚,西伯侯責備道,“發兒,不是爹說你。你住在丞相府,丞相對你關心備至。他的兒子病了,你怎麼就不知道去關心一下呢?何況你欣賞姜伋的才華,就更該跟他多走動啊。”
姬發面露難色,“爹,孩兒探望過兩次,可姜公子稱病閉門拒客。我向丞相談起,丞相也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姬發求助西伯侯,“爹,孩兒到底是哪裡做得不妥呢?”
西伯侯從主位下來,走到姬發面前,“發兒,你難道看不出來,丞相不希望他的兒女跟咱們姬家有牽扯嗎?”
姬發呆住,西伯侯溫爾一笑,“發兒,丞相從來都沒有跟爹提過他的子女。如若不是上次兵情兇險,丞相夫婦性命攸關,爹會一直認為丞相是無兒無女的。丞相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爹,就沒有覺得不舒服嗎?您對丞相那麼信任,可他對您有所隐瞞?”
“首先,爹并沒有問過丞相他是否有兒女,怎麼能說丞相對爹隐瞞呢?再者,爹是丞相的主君,不是他的父親長輩。我沒有資格責問他怎樣安排他兒女的未來。就好像爹把你托付給丞相,丞相教導你治國之道,但他并沒有幹涉你個人的生活。”
姬發質疑,“可是爹,丞相不想跟咱們有瓜葛,不也是對咱們不信任嗎?”
西伯侯聲音一肅,“發兒,你這麼想就不對了。丞相給爹效力,不代表他的兒女也要給咱們賣命。爹許諾聚美堂免稅三年,戰事一起聚美堂也出錢出力啊。作為一個父親,丞相想讓自己的兒女平平安安的,不為世俗紛争所累,這有什麼不對嗎?”他語重心長道,“發兒,禮賢下士,不是光靠放下身段,許以高官厚祿就可以了。你要讓他看到你的真心,要讓他覺得他跟着你是沒有後顧之憂的。就拿姜伋來說,你想想看,他的顧慮是什麼?”
姬發想了一會兒理不出頭緒,西伯侯笑道,“姜伋是個生意人。做生意,固然需要人脈和财力,但是也不能和某一方勢力太過沾顧。他要顧及方方面面,尤其在這亂世之中,誰也不能得罪。你可不要覺得,他當馬家家主會比你這個西岐統帥來得容易。你既然體諒他,不想朝歌方面将矛頭指向他,那你就應該明白他對你敬而遠之的理由。”
姬發豁然開朗,他求教西伯侯,“爹,那孩兒應該怎麼做呢?”
“你要讓丞相覺得,你是真心想交姜伋這個朋友,而不是拉攏他。爹跟丞相既是君臣也是朋友,爹希望你将來身邊也能有這樣一個人,不講利益,隻論真心。”
姬發茅塞頓開,“多謝爹教誨,孩兒明白了。”
丞相府大廳,姜子牙正在處理公務,見到西伯侯父子進來,立刻起身相迎,“子牙不知侯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侯爺恕罪。”
西伯侯扶起姜子牙,“本侯聽說令郎卧病,所以過來探望。”
“孩子偶有病痛實屬正常,驚動侯爺,子牙真是過意不去。”
“都是一家人,丞相何必客氣呢?”
姜子牙微笑緻謝,将西伯侯引到内院。
姜伋在房間裡鬧着别扭,鲛兒怎麼哄他就是不肯喝藥。鲛兒苦苦勸着,“姜郎,不喝藥病怎麼好啊?”
姜伋緊閉嘴巴,鲛兒無奈隻得把馬招娣和姜淑祥請來。馬招娣哄着,“果果啊,這藥哪有好喝的?要不這樣,你乖乖喝藥,娘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姜伋控訴道,“娘,不知道長姐到底開了什麼藥。苦得出奇不說,弄得我暈暈乎乎地,都快變傻了。”
鲛兒一手端着藥,一手撫着姜伋的胸,“姜郎,這良藥苦口。再說了,你這麼聰明,稍微傻一點也沒有關系的。”
姜伋皺起眉頭看了鲛兒片刻,一頭撲進馬招娣的懷裡哭了起來。鲛兒呆在那裡,馬招娣急忙問道,“怎麼了這是,好端端地幹嘛哭啊?”
姜伋抽噎道,“娘,是世界瘋了還是我瘋了啊。我嫡親的姐姐用這麼苦的藥來虐待我,我心愛的妻子居然認為我傻點比較好。”
姜淑祥朝上面翻了一個白眼,“我也不明白為什麼爹抱回來的不是哥哥,為什麼我要去神農谷學醫,為什麼我要在這被你冤枉。”
姜伋坐起身,“誰冤枉你了,這藥不是你開的啊?”
姜淑祥大聲回擊,“我身為醫者對症下藥有什麼不對啊?”
“好啦!”馬招娣拍了一下桌子,厲聲喝道,“不就是一碗藥嘛,你們至于這樣懷疑人生嗎?我還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嫁給一個白胡子老頭,為什麼還沒懷孕就當了娘呢,怎麼啦,我撂挑子走人啊。”她警告姜伋,“果果,你要是再不喝藥,你爹就沒有飯吃。你自己看着辦。”
姜子牙正好引着西伯侯父子進來,聽到馬招娣這句話皺起了眉頭,“什麼看着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