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丞相府書房,姜子牙催促散宜生盡快落實西伯侯日前頒布的安民政令。武吉破門進來,急吼吼道,“師父不好了!果果,果果他……”
姜子牙驚憂交加即刻相問,“果果怎麼了?他宿疾又複發了?”
“不是。果果他……”武吉似見了什麼羞愧之舉難以啟齒,“總之,您趕快去内堂吧,怕是要出事啊!”
屋外傳來陣陣雷鳴之音,姜子牙甩袖出了房門,擡頭望見天空烏雲密布閃電不斷,一青一白兩條巨龍在雲中翻湧。片刻烏雲散去,雷電銷聲,兩條巨龍箭一般地向天際飛去。姜子牙深覺不妙,風一般地和武吉趕了過去。進了内堂,驚見馬招娣衣衫淩亂昏倒在地,姜伋被哪吒的混天绫死死捆住。姜子牙皺緊眉頭,大聲喝問,“到底發生什麼事?”
姜伋吼道,“爹,您趕快讓哪吒放開我!”
“師叔,别聽他的。他根本不是果果哥,果果哥才不會去脫師叔母的衣服呢!”哪吒一手舉着乾坤圈一手攥着混天绫,死死地瞪着姜伋,“妖孽!快從果果哥的身體裡出去,否則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姜子牙扶起馬招娣,“哪吒,快把他放開。他真的是你果果哥。”姜子牙敏銳地察覺到馬招娣身上殘留着一絲至陰之氣,想來是方才被邪物俯身,立刻向馬招娣的體内輸入一道真氣。哪吒半信半疑地放開姜伋,姜伋擡腳就要飛出去。哪吒正要跟上,迎頭閃起青白兩色光芒,敖丙和冰魄現身在姜伋面前,拱手下跪,“臣等無能,請公子賜罪。”姜伋粗聲喘息,氣惱地甩了一下袍袖。
馬招娣悠悠醒轉,睜眼見到姜子牙馬上縮進他懷裡放聲大哭。姜子牙柔聲安撫一番,扶她回房間休息,待她睡下才離開。
姜伋氣呼呼地坐在一旁,哪吒低着頭懦懦地扯了一下他的一角,眨了幾下眼睛賠了一個大大地笑臉,“果果哥,對不起哦。”
姜伋沒好氣地沖着哪吒哼了一聲。武吉道,“果果,這事也不能全怪哪吒。你說外甥媳婦懷着孕,而你大白天地把師母壓在你身子底下動手動腳的,這誰看見了都會往那邊想的嘛。”
姜伋被辱惱怒不已,“姨父,我就是再寡廉鮮恥也不會肖想自己的母親!況且如今娘親尊軀乃雪玉一塊,我心火摒除,這……這不是找死嗎?”姜伋隻覺怒氣沖上頭頂,右掌一翻變出一個盛酒的葫蘆。拔出塞子剛要痛飲卻被姜淑祥眼明手快地一把奪了過去。姜伋豎起眼睛,姜淑祥慢條斯理地重新旋緊酒塞,“姜公子,酒能傷身,還是少飲為妙。”
姜伋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葫蘆盛的酒能祛火明目,這也是長姐你說的。”
姜淑祥收起酒葫蘆,肅聲訓斥,“你在冥界是什麼身份?喝得醉醺醺地回去這像話嗎?”
姜伋比劃了一個“四”的手勢,怒火盈胸,“四次!這個孽畜從我手裡逃出去四次!我在冥界幹了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這麼丢臉過!”
姜淑祥撇了撇嘴,“你在鬼市賣茶葉蛋的時候不是收過好幾回□□,還有比這更丢臉的?”
姜伋惱羞成怒眼前着就要跳起來,姜淑祥趕緊柔聲哄道,“果果乖,長姐疼你。别生氣了,長姐給你買好吃的啊。”
姜伋翻了姜淑祥一眼,撅着嘴别過頭去不予理睬。姜子牙這時過來,眉頭微微蹙起,“好了,都多大的人還耍脾氣,讓人笑話。”他在主位坐了下來,先把哪吒和武吉支了出去,然後對姜伋和藹問道,“跟爹說說,剛剛發生什麼事了?”
姜伋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說到最後怒氣難壓右掌重重拍了一下桌案。姜子牙尋思道,“這毒龍肉身尚未恢複為何不好好匿藏,反而要冒這等風險呢?”
姜淑祥道,“女兒猜測,毒龍大概是為了雪玉而來。恢複肉身談何容易,倒是雪玉能生肌活骨,惹毒龍垂涎倒也不甚意外。”
姜子牙問姜伋,“那你可知毒龍逃往何處了?”
姜伋搖了搖頭,“孩兒不知。不過小敖方才回話,說是緝拿過程中遭到申公豹的阻攔。”
“又是這個申公豹。”姜子牙低聲怪責一句,複又問道,“果果,毒龍不會借屍還魂嗎?”
“魂魄離體之後肉身立刻開始腐爛繼而生成屍毒。毒龍與一般鬼魂不同,它陰毒太盛需要陽氣平衡,所以它隻能附在活物身上。”
姜淑祥有些想不通,“毒龍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幹嘛還要往死路上竄呢?”
姜伋面上罩上一層寒霜,“毒龍不服君上禁令私逃出去,罪一也。回到陽間後不思己過反而再行風雨毒殺人命,罪二也。一旦落網兩罪并罰,必受魂飛魄散之刑。它已經無法回頭了,隻能歸入申公豹的羽翼之下求得庇佑。”
姜子牙想了片刻,道,“果果,事已至此,你再生氣也是無用。這樣,爹憑借天書之力在西岐布下陣法,一來保百姓不遭侵害,二來趁毒龍現身之時加以擒獲。敖丙和冰魄暫時住在丞相府,如果他們有需要,爹定全力相助。”
姜伋躬身道謝。姜淑祥才猛然想起,“對了果果,福伯有事找你,在偏廳候了半天了。”
姜伋神色一變,出言相邀姜子牙,“孩兒拜托福伯調查符玺一事,爹若得空,不妨一聽。”姜子牙颔首應下,和姜伋一道去了偏廳。福伯正和馬昆飲茶,見到姜子牙父子立刻起身相迎。姜子牙微微躬身回禮,姜伋扶着福伯坐下,“福伯今日過來,可是為着阿伋先前所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