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夜彩走到一半,又半路折返,去買了根糖葫蘆,拿回來哄夜慕燼。
白硌塵被夜慕燼方才的豪言壯志,驚得呆在了原地,到現在沒走。
夜慕燼一見漆夜彩過來,本陰沉憂郁的神色,立刻變成柔弱無辜小白花模樣。
撇着嘴,似是還在生氣。
漆夜彩邊走邊用買來的工具,把糖葫蘆棍子兩段的尖頭磨平了。
來到夜慕燼身邊,漆夜彩抓住夜慕燼的手腕,夜慕燼僵硬着不動。
漆夜彩以不容反抗的力氣把糖葫蘆塞進他手裡,接着又給白硌塵塞了一個。
夜慕燼本心情美麗,在看到白硌塵也有一個的瞬間,由晴轉陰。
他毫不猶豫地把糖葫蘆扔了。
“不要。”
才回過神來的白硌塵,忽然覺得這糖葫蘆有點燙手,不接不是,接也不是。
漆夜彩沒想到夜慕燼反應這麼大,想到他的性子,她一時間有點分不清,他是因為白硌塵也有一個才生氣,還是因為嫌棄凡間俗物。
漆夜彩故意彎身撿起那根糖葫蘆,再次強硬地塞給少年。
夜慕燼花容失色,立刻又給丢了,嫌棄道:“不要,髒死了。”
漆夜彩用公事公辦的口吻道:“公共場所不要亂扔垃圾,就是聖君也不能任性哦。”
夜慕燼睜大眼睛,看着漆夜彩把髒東西又塞給進了他手中。
沒有姐姐的允許,他也不敢扔,隻好僵硬地拿着,一動不動。
漆夜彩欣慰地點了點頭:“乖。”
“……”白硌塵沒眼看,聖君就裝呗。
*
夜慕燼是狗,人盡皆知。
白硌塵一臉苦悶,跟着膩膩歪歪的兩人後頭回到無盡天,後知後覺——
狗竟是他自己?!
途中遇見一群嬉戲玩鬧的小精靈,精靈們看見白硌塵,跟看見親爹似的,一窩蜂湧了過來,把他團團包圍。
白硌塵如同老父親看孫子們,一臉和藹和親,用手指溫柔又愛憐地蹭了蹭精靈們的小腦袋。
“今天聽大聖使講了好多故事呀,不過我都忘記了,不知道為什麼呢?”
今天遇到的離譜事太多了,聽到小精靈的話,白硌塵還以為自己記憶錯亂了。
他确實經常給小精靈們講故事,但是今天絕對沒有,他老早出去溜達了。
白硌塵豁然開朗。
怪不得聖君拎着個頭顱給他,原來是有人冒充了他!還給他的小精靈們講故事!可惡!
幾隻小精靈托着一隻水晶盤過來,小小的聲音柔軟可愛:“大聖使,這是聖君賞給我們哒,給大聖使留了一點!”
白硌塵感動于小精靈們的孝順,還知道給他留,驚恐于這是聖君賞的。
夜慕燼可沒有那麼閑。
一看盤子裡的東西,白硌塵神情凝固了,立刻把整個水晶盤銷毀了。
該死的夜慕燼!
居然把這麼惡心的東西喂給純潔無害的小精靈,簡直喪盡天良!天理不容!
白硌塵趕緊給小精靈們挨個洗了洗腸胃,從裡到位檢查了一番,然後氣勢洶洶地去找夜慕燼算賬。
偌大水晶宮殿,冰霜凝結成花,雲霧缭繞,寒氣擊骨,冷得無法呼吸。
饒是受夠了天上冷的白硌塵,每回來水晶宮,都會被凍死。
不過為了小精靈們,他豁出去了!
夜慕燼剛摘下手套,用手帕仔細地擦着,姿勢優雅,然而桌上并不美麗。
是一堆内髒、器官。
白硌塵被惡心得差點吐出隔夜菜。
“滾出去。”夜慕燼姿态閑适慵懶,靠在椅背上,眼皮子也沒擡一下。
白硌塵尋思着,他想說什麼,估計在過來的路上,甚至更早,聖君就已經預測到了,他沒必要再多費口舌了。
來了一趟啥也沒說就被趕出去了,莫名有種憋屈感。
臨走前,白硌塵無意間瞥了眼。
隻見那漂亮的少年一改方才優雅貴公子樣,興奮得跟個變态似的,癡迷地把先前嫌棄的糖葫蘆連籽帶棍都吃了。
看麻了。
他就說夜慕燼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