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連,醒醒,去床上睡。”虞聞星拍了拍她。
林理枝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倒進柔軟的床鋪,用被子把自己一卷,隻留幾縷頭發散在枕頭上。
過了片刻,虞聞星也感覺到一股無法遏制的困意。她撐着眼皮試圖抵抗,但過不了多久,更洶湧的困意席卷而來,她用最後的意識把自己塞進被子裡,就墜入了無夢的黑甜鄉。
第二天,兩人是被敲門聲驚醒的。
“您好,看來昨晚睡得不錯。”侍者遞過兩張早餐券,“請在八點前洗漱完畢,自助早餐在一樓。”
虞聞星拿着早餐券回來,洗手間裡傳來洗漱的聲音。林理枝紮起頭發,嘴裡叼着一根牙刷,含混不清道:“集合?”
“對,八點之前。”
“現在幾點了?”
玄關櫃上擺了個鐘,虞聞星探頭看了一眼,正指向七點整:“七點。”
林理枝吐掉了漱口水,開始梳頭發:“也就是說,我們有至少半小時的自由探索時間。”
她把洗漱台讓給虞聞星,開始仔細搜索整個客房。
昨天的困意來得奇怪且突然,兩人都毫無防備地中招了。這個副本在壓制她們的力量,林理枝召喚出武器,在桌面劃了一下,隻留下一道極淺的白色痕迹。
“造物賦能·鋒利。”
這下痕迹深了不少,穿過了漆面,卻依舊沒能穿透薄薄的實木闆。
林理枝收起刀,歎了口氣:“我變成普通人了。”
“是不是不習慣?”虞聞星調侃道。
林理枝把自己攤平在床上,天花闆上畫着創世紀的油畫,十二枝的吊燈從上帝頭頂垂下,把那張臉照得纖毫畢現光輝燦爛。這并非什麼隐喻,從一層到頂層的所有見聞來看,隻要有名點的畫作都會挂在這家酒店的走廊上,昨天就餐的大廳牆壁上甚至挂了一副雨中女郎。
她翻了個身,下巴埋進被子裡:“有一點。”
片刻後,兩人都洗漱完畢。虞聞星把早餐券裝進口袋,正碰到短須男出門。
三人隔着走廊遠遠打了個招呼。
短須男按下電梯按鈕,轎廂從一樓緩慢往上攀升,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走出房門。
旁邊的挂畫是《日出·印象》,紅色調深了,稀疏地點在畫布上。彭薇湊過來,小聲問:“你們昨晚也睡着了嗎?”
“一進房間就睡着了。”女白領說,“既然所有人都睡了,看來這就是鬼蜮的規則了。”
短須男反駁道:“說不定是我們觸發了什麼條件才睡着了。”
女白領似乎極少被反駁,短須男的語氣也說不上友善,她的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彭薇連忙打起圓場:“你們說得都有道理,要不大家都說說自己昨晚回房間後做了什麼吧?”
“一進房間就覺得困,沒做什麼特别的事。”林理枝說。
“我燒了壺水,還沒燒完林連就睡着了,過了一會我也睡着了。”
那個最年輕的、大學生模樣的背包客說:“我在整理自己的東西。”
“原來外面的東西能帶進鬼蜮嗎?”有新人問,“我的手機不見了,衣服也換了一身。”
女白領摸了摸手腕上的一個镯子:“可以,但是需要一些特殊手段。”見新人仍有些惴惴不安,她補充了一句:“在鬼蜮裡時,外界的時間并不會流逝,你進來前在幹什麼,出去後并不會變。但受的傷會如實反映到身體上。”
彭薇白了臉:“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在鬼蜮裡不小心弄斷了手腳,現實中的身體也會變成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