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白臉一紅,“你們有易氏善馬,萬一騎馬跑了,晴可不一定追得上你們姐妹倆。”
“那你教我劍術。這樣,即便有人夜裡摸到我身邊,我也能殺了他。”
暨白又是一陣沉默。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還真盼着我被别人……”
“好,我答應你便是!”
“你最厲害,要親自來教我,别人教我,我可不會學的。”
暨白腦門青筋抽了抽,他還真是這麼打算的。這女人就是個精怪,隻要和她相處時間久了,自己就控制不住地想讨她歡心,真是邪門!若是哪天這女人蠱惑自己去殺了大哥,他都覺得不是不可能,“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學?”
“劍術這種近攻之術,須得貼身來教。除了你,我可不願被别人近身。”
暨白耳朵霎時紅了,白了她一眼,認命道:“好,我親自來教你。不過若是你實在沒天賦,我可不會陪你浪費時間。”
“這個自然。”林施微點頭,“我是真心要學的,可不是為了想見你。”
暨白:“……”
到了第二天,暨白給了林施微一把木劍,還是極粗陋的那種。
“怎麼不是青銅劍?”雖然能看出來這把木劍被細心打磨過,不至于讓人被木刺傷了手,隻是這劍沒有鋒刃,就是個擺設的木疙瘩,拿來殺人就是給人撓癢癢。
“你當青銅劍那麼好得的?我這許多年也隻見過這一把。”暨白撇嘴,“你尚未學過劍術,先用木劍熟悉着,如此也不會誤傷自己。”
這木劍是比着暨白的青銅劍制的,上窄下寬,劍身較短。
“劍有兩刃,劍身當中隆起稱為脊,”暨白指着木劍對林施微說,手指掌心卻露出許多傷痕。
“這木劍是你昨夜親手給我做的麼?”林施微拉過他的手,有些心疼,又有些歡喜。
暨白不自在地“嗯”了一聲,接着教學:“劍身與柄分隔處稱格,能護手,格擋對方之劍。劍格以下為柄。”(注)
林施微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咱們先學持劍。”暨白握住林施微的手,“左臂垂直,掌心附于劍格,食指伸直貼于劍柄,拇指扣住劍格的裡側,其餘三指扣住劍柄的外側,這便是持劍。”
感受到暨白手心溫度,林施微不禁失神回頭看了他一眼,卻見暨白目光像炬火一般,讓她渾身發燙。
暨白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似乎這一世所有芥蒂、戒備都不複存在。林施微想再多探究時,暨白看向了她的手。
林施微轉回頭,照他所說做了一遍。
暨白呼吸漸漸離開她的身邊,走到她對面,“劍乃利器,如今我教你用劍四法。隻要能學會這四法,然後勤加練習,便算學會劍術了。”
那她可不能學得太快了,在把暨白的心拉回來之前,她可學不會這四法。
林施微面無表情地想。
“擊法用劍前端一至三寸處,短促抖腕發力,如敲擊鐘磬。擊劍要由腰帶動,左戟指助之,”暨白使劍有些像後世武術的寸勁,“力貫劍端,停時俱停,不搖不晃,關鍵在于握緊劍把,貼于掌内大指一側。”(注)
林施微在心裡模拟了一遍,差不多能領會了,隻是表現得搖搖晃晃,故意作出不會的樣子。
暨白看了一眼,也沒有糾正,又演示起了刺法,接着說:“刺法用劍尖部位如使槍狀,直取對方,力貫中鋒,皆是豎勁。”
不待林施微試着模仿,暨白便又演示了剩餘兩個劍法,動作快得像是開了二倍速。
“格法是用劍尖或劍刃挑開對方的進攻武器。洗法乃劍鋒來往摩動。”
然後挽了個劍花,将劍收起。
看都不看林施微,暨白低頭往外走去,“大緻就是這樣,你多加練習便可。倘若有不會的,晴也學過劍術,你問她便是。”
“你教得這麼快,我還沒有看明白。”
林施微被氣笑了,她是什麼母老虎嗎?和她多待一會,就會被吃掉?
“若是你看不明白,說明你沒有天賦,我勸你不必再浪費時間。隻多練習你的射箭便好了。”暨白轉過身,一把短劍在他手中被旋轉成了花,漫不經心地挑眉說道。
林施微看着暨白這一番潇灑風流的作态,突然笑了。
“暨白,你的劍術老師也是這麼教導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