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嬌軟慌亂的嗓音讓沐慈的理智歸攏。
她想要起身,可什麼都看不見。
隻能無措地胡亂抓着他的衣袍。
蔥白的指尖之下,淩亂的褶皺跌宕而出。
像是兩人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性/事般。
還有她腰間那道滾燙熱烈的桎梏,讓她感到很不安。
正常獸人的體溫有那麼高嗎?
可還沒等溫棠有所動作,男人就扶着她站了起來。
就連嗓音中都是清冷如雪的低沉漠然。
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旖旎與暧昧都是假象般。
“我提醒過溫小姐了,要抓緊些。”
這句話中沒有責怪之意,隻有溫和的提醒。
更多地是長輩對小輩的縱容與寵溺。
而這也讓溫棠放下了些戒備。
餐桌前,少女端坐着。
即便剛才沐慈已經跟她詳細解說了碗筷的擺放位置。
可她用起來還是磕磕絆絆,差點把手旁的水杯給碰到地上。
好在沐慈眼疾手快,這才沒讓玻璃飛濺。
“需要我來幫忙嗎?”
他詢問着。
仿佛隻是主客間的客套。
但隻有沐慈心裡清楚,他有多麼地想要操控面前的少女。
讓她的世界隻有他一個人的存在。
偏着頭望向她,男人食指扣在桌面,輕輕敲擊着。
像是在敦促着她早點做出選擇。
“不用了大人,我可以的。”
擠出一抹微笑,溫棠小心摩挲着手邊的餐盤碗筷。
她的動作幅度很小,所以并不會擔心東西會掉到地上。
可意外還是發生了。
她的小拇指不知道勾住了什麼,連帶着一串餐盤都掉了下去。
稀稀落落的刺耳玻璃碎片傳來,打破了室内的平靜。
“抱歉祭祀大人,我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有一瞬間的無措,溫棠調整好狀态後,立即道歉。
可她剛剛明明記得那些餐盤并不在她能勾到的位置啊。
還沒等溫棠深入思考,耳邊就傳來男人低沉微啞的嗓音,
“不是你的錯,溫小姐并不需要道歉。”
這一刻,他的聲線再次與玄嚣重合。
溫棠倏然起身,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是玄嚣。
是自己魔怔了。
“怎麼了?”
見她有所動作,沐慈照例詢問着。
隻是那雙暗金色的眸中卻裝滿了惡劣的玩弄。
看來,他對她的影響還挺大的。
隻是聲音像一些,就這麼大的反應了嗎?
可如果她見到了他的面容時,又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還真是期待呐。
“沒什麼。”
重新坐回椅子上,溫棠有些失神。
随後又繼續問道,
“大人知道我的眼睛為什麼會短暫失明嗎?”
明明她記得,她根本就沒有受傷。
“我也不太清楚,隻是聽醫生說是因為精神壓力過大,大腦受到了刺激。”
緊盯着她的表情,見她沒有露出懷疑,沐慈又繼續說道,
“不過溫小姐不用擔心,按時吃藥即可。”
走下主位,男人俯身收拾着一地的狼藉。
玻璃碎片的清脆聲傳入溫棠耳邊,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而沐慈自然也沒有錯過她的這個小表情,解釋道,
“這裡是神殿,所以沒有人會來打擾,溫小姐有任何需求的話,可以來找我。”
言下之意,無論是什麼事情,她都隻能依賴他了。
所以,乖乖地待在他的身邊好了。
至于那些觊觎她的男人,他才不會給他們機會呢。
想起剛才收到的簡訊,沐慈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就憑他們,也配來探望他的棠棠?
明面上說得好聽,實際上哪個不是在窺視着她。
妄圖想要将她據為己有呢。
收拾好地面的狼藉後,沐慈洗了遍手。
随後将椅子搬到了溫棠的旁邊,端起她的碗。
“溫小姐,張嘴。”
他沒有耐心了。
索性就按照他想要達成的結果推進好了。
反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将她的生路全部斬斷。
隻為她留下一條通往自己的康莊大路來。
“啊?”
還沒反應過來的溫棠歪了歪頭。
水潤潤的眸子裡滿是驚訝。
像是一隻乖巧嬌軟的小兔子,毫不設防地暴露了她心底的情緒。
“待會我還要去處理神殿的事務,沒辦法将溫小姐獨自放在餐廳。
所以隻能采用這樣的方式了。”
男人的目光遊移至少女的紅唇上。
眸色漸漸暗沉,卻又滿含愛戀。
什麼事務,什麼理由,他就是想親自喂他的棠棠吃飯。
不過現在人設還不能崩,也不能讓她看出端倪。
所以沐慈隻能選擇繼續忍耐。
“這次我可以自己喝的。”
摩挲着他的掌心,溫棠接過碗和湯匙。
然後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她的速度很快,生怕是耽誤了他的正事。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碗底的粥就見了底。
而溫棠差不多也吃了個八分飽。
舔了舔唇瓣,少女擡眸,征求着他的意見,
“祭司大人,我可以回去了嗎?”
雖然她現在就是個小麻煩,但還是盡可能安生點吧。
可單純天真的少女根本就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人,究竟是個什麼壞種。
他惡劣又卑鄙。
為了将她留在自己身邊,甚至是不惜用藥物來阻斷她的光明。
目的,就是讓她在心理最脆弱的情況下,依賴他,信任他。
進而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圈禁她,擁有她了。
如果說玄嚣是至善的一面,那麼沐慈就是至惡的一面。
他們同屬一體,甚至是五感相通。
可卻分化成了兩個鏡面極端。
雖然性格上相差十萬八千裡,可他們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溫棠。
隻是玄嚣表達愛意的方式是放手與犧牲。
而沐慈則是偏執與不顧一切地占有。
他依舊在望着她,滿含眷戀和瘋狂。
陽光灑落,倒映在他俊美的側顔上,忽明忽暗。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可如果有她在身邊的話,天堂和地獄就都沒有區别了。
所以,他一定要得到她。
不惜采用任何的手段。
哪怕是放任玄嚣的自我犧牲。
也要将她徹底地留在他的身邊。
胸口處的心髒在劇烈跳動着。
無聲的沉默與微促的呼吸在訴說着來自千年的愛意。
而那顆紅色能量石也散發出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