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徹底掙脫霧白地平線的束縛。
初生的猩紅光線格外有活力,落在少年的肩頭。
倒是為他平添了幾分的野性與邪魅。
“姐姐打算要怎麼審判我?”
少年湊了過去,将下颌抵在她的肩窩。
從不遠處看,就像是兩隻交頸的鴛鴦。
纏綿悱恻,暗生情愫。
可溫棠并沒有被這暧昧的氛圍影響。
她滿腦子都是法外狂徒這四個字。
但既然已經是這個結果了,重翻舊案也沒有什麼意義。
私心地,她想要面前的少年仍然擁有一個無限光明的前途。
“你真的想要我審判你?”
看着他突然露出來的圓耳尖,溫棠起了逗弄的心思。
直接上手摸了幾下。
然後那雙耳朵抖得更厲害了。
躲避着她的觸碰,翹起的絨毛顫巍巍的。
耳根發紅到足以與初生的朝陽相媲美。
“嗯,隻有姐姐,才有資格審判我。”
而他,心甘情願地接受她所賜予的一切懲罰。
隻要那個人是她,他就可以無視道德輕蔑法律。
予求予取,甘之如饴。
少年垂着眸,一副乖巧的模樣。
可雙臂卻悄悄環住了少女的腰身。
鼻尖貪婪地呼吸着她的馨香,如同瘾君子般。
怎樣,都不會覺得滿足。
“那就罰你好好睡一覺。”
反正她是熬不住了,先睡為敬。
放任自己埋入柔軟的絨被之中。
随着她的動作,少年也被她帶到了床上。
床面深陷,整個絨被中都是少女的馨香。
令楚熠一再沉淪。
他攬住她的腰身,小心翼翼地擡眸望着她。
将心底的問題抛出,
“姐姐,不會害怕我嗎?我……殺了好多人。”
多到他也數不清了。
那些飛濺的鮮血,撕扯下的皮肉,一幕一幕全都在他的腦海中映現。
即便是這樣罪惡滿身的他,也配得到救贖嗎?
迫切地,少年想要在她的身上尋找着答案。
一個,可以讓他徹底安心的回答。
“是那些人先傷害你的。”
被吵醒的溫棠無奈地收着脾氣。
随後又伸手在他的腦袋上Rua了一把。
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患得患失了。
看着就怪可憐的。
“而且阿熠不會傷害我的,不是嗎?”
從見到他的第一面起,溫棠就覺得他不會傷害她。
或許是因為他的血統與人類最為接近的原因?
揉了揉腦袋,溫棠覺得她的頭快炸了。
于是敷衍地安撫着身旁的少年。
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他的腦袋。
“阿熠永遠也不會傷害阿棠。”
耳邊傳來少女綿長的呼吸。
少年瞳孔中的血色徹底消褪,銀發也變成了黑色。
眨了眨眼睛,他似乎又恢複成了主人格的樣子。
但手中圈禁她腰身的動作,卻仍舊與副人格一樣。
極盡占有與偏執。
“姐姐,好夢。”
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少年如釋重負。
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内心深處的症結終于被消解。
主副人格融合,可對懷中少女的愛意反而愈加濃烈。
直到太陽即将落山,深海重歸平靜。
圓床上的少女才轉醒。
隻不過她是被身旁的一團火爐給熱醒的。
補足了覺,溫棠神清氣爽。
可楚熠卻發起了高燒。
這溫度,滾燙得像是一塊烙鐵。
“楚熠?”
嘗試着喚醒他,溫棠神色擔憂。
可睡夢中的少年嘤咛了一聲,呆愣愣地眨了眨眼睛。
然後長臂一伸就把少女重新攬入懷中,嘴裡還砸吧着,
“阿棠,好甜的,甜甜的蛋糕,甜甜的阿棠,想吃……”
溫棠:……
行了,已經燒到神志不清了。
不過他應該是恢複了正常,發色都變成了黑色。
迅速地擰了一塊濕毛巾給他降溫。
可這點溫度根本就解不了燃眉之急。
翻出來一個緊急藥櫃,裡面的藥物擺放得亂七八糟。
就連标簽上寫得字也都十分潦草,看不懂一點。
一看就是副人格幹出來的蠢事。
溫棠不敢給他随便亂用藥,于是隻能選擇場外求救。
正當她手忙腳亂地尋找星電時,楚熠的星電正在震動。
撥打視聽電話的正是陸宴。
一天的時間那個瘋子還沒有任何的消息。
他都快要瘋了!
所以才會天真地撥打着他的星電。
但凡還有一點微弱的希望,他也不願放棄。
可就在陸宴以為這通星電會被無情挂掉時,那邊已經按下了接聽鍵。
而少女精緻昳麗的容顔也直直地闖入他茶色的眸中。
“陸宴?”
溫棠朝他揮了揮手。
又瞅了眼恢複正常的網絡狀況。
奇怪,他怎麼也呆呆愣愣的?
這次總不能是因為網卡吧。
“嗯,我在,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向來沉穩的男人難得失控,語氣焦急得不像話。
就連嗓音都十分的沙啞。
眼底的淡色烏青昭示着他糟糕的狀态。
“待會我發個定位給你吧,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楚熠。”
那個溫度,她都怕他直接給燒傻了。
可很明顯,屏幕後的男人誤解了她的話。
“放心,他會被交給帝國法院審判的,他不會再有機會接近你了。”
男人皺起眉頭,眸色中滿是對她的擔憂和心疼。
以那個瘋子的性格,肯定不會好好對待他的寶貝的。
一想到這裡,陸宴恨不得把那頭瘋雪豹大卸八塊。
什麼東西呀,就敢在他眼皮子地下玩綁架。
不過看着少女的狀态還算不錯。
陸宴這才平複内心想要殺人的欲望。
“啊?不是這個事。
我是想說他發燒了,狀況很不好,你能不能帶個醫生過來?”
将鏡頭切到那張圓床上,溫棠迅速解釋道。
可也就是這個解釋徹底讓對面的狐狸炸了毛。
根據他的觀察,床上的痕迹應該是有兩個人的。
不用說,那個人肯定也是他的寶貝。
一直把那頭臭狼視為對手,沒想到卻被這隻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雪豹捷足先登。
陸宴這太陽穴一突突的。
躲藏于鏡頭後的雙拳緊緊攥着,青筋爆棚。
他一忍再忍,咬着舌尖,讓痛意麻痹着他滔天的嫉妒。
直到理智稍稍回攏。
“阿棠……是跟他結契了嗎?”
高燒昏睡都是獸人陷入返祖期的症狀。
而且隻有雌性才能夠安撫。
至于安撫的方式自然就是結契然後魚水交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