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雍闿的家坐落于整片别墅區的西北角,四周郁郁蔥蔥,被修剪整齊的綠籬包圍。院牆内沒有寬敞青翠的草坪,取而代之的是精美奢華的雕塑、小巧别緻的噴泉以及數不清的大型喬木和藝術花壇。
“我還是喜歡有巨大草坪的那幾家。”鐘淺晴小聲說道,“能開戶外party,多浪漫啊。”
“你還挑上了。”
“哈哈哈,怎麼了?人要有夢想。”
“淺雲山莊的小草地滿足不了你了是吧?”路行雲想笑,奈何管家就在她們前面,她的聲音很小。“我爸說鋪草坪容易,重在養護,可麻煩了。除草是一方面,還要上藥除蟲,關鍵是一個冬天可能就死了,裡外裡白折騰,不然我家就鋪了。當然了,你要是喜歡,咱也不是不能鋪。”
“油嘴滑舌,我喜歡。不過,趙雍闿肯定不是因為麻煩不鋪的,就院子裡這些花壇看上去也不省心,也需要人打理。”
“可說呢,還是咱們的小木屋好,倆人就能照顧。”
“姐姐,醒醒,這是現實世界,不是周記裡的世界。事實是咱們連小木屋都沒有……啊,也不對,至少初一有個小木屋。”
“哈哈哈,别急啊,走着瞧。”
“走哪瞧去啊?憑你未來那份會計工作的死工資?我也跟着向天借個幾百年?”
“人要有夢想。”
“哈哈哈,煩人!别學我說話。”
路行雲和鐘淺晴一行人在管家的帶領下,沿着石闆路穿過錯落有緻的五彩花壇來到巴洛克風格建築的正門前,此時,趙助理正在雕刻華麗的入戶大門前等他們四人。
不是第一次見了,就算互看不順眼,相互之間的問候也不再有生疏感。趙助理和姐妹二人打過招呼後,看向她們身後的杜小禾和小潘。
“這兩位是?”
“哦,你應該見過,小杜和小潘。”鐘淺晴大方介紹,“麻煩照顧好他們。”
“放心,那二位請。”
趙助理做了個手勢,鐘淺晴将手跨在路行雲胳膊上,兩人走進富麗堂皇的趙家别墅。
别墅内的結構及裝修與外觀一樣,都是歐式風格。從奢華寬敞的玄關直走穿過大廳,右轉彎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一側是半透明的毛玻璃窗,另一側則放置了一排檀木色的收藏展示櫃。
耀眼的陽光透過毛玻璃窗後變得溫柔輕和,這溫和的光灑在展示櫃内匠心獨具的藝術珍品上,給人一種高級的低調感,好似另類的天作之合,精美絕倫的同時,彰顯出原本的雍容華貴。
這條走廊的設計甚是巧妙,鐘淺晴一邊欣賞,一邊用挽着路行雲胳膊的手拍了拍她,并遞給對方一個眼神,“不錯”。
路行雲點點頭,她也喜歡這條走廊,雅俗共賞,是自然與精巧工藝的完美結合。
走廊盡頭再左拐,就是趙家的中式餐廳了。趙雍闿攜其夫人、女兒已在那裡等待。
三個人,三個表情。
“路總,鐘總,這是我的太太和我的女兒,趙栩琪。”趙雍闿的神色與上次大不相同,現在的他更像一位溫厚的父親,這讓姐妹二人頗感意外。
趙太太則是給人一種高貴的感覺,笑不露齒,眼底的光孤傲且神秘,露出一副讓人看不穿的表情,很難說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不過,她身邊的趙栩琪和她正相反。
“你好。”
“你好。”
她們與趙太太及其女兒分别握了手。
看得出,趙家很重視今晚的生日宴。趙太太的年紀雖已至中年,但身姿體态如夏日柳枝,婀娜并不輕浮。她身着一件紅色晚禮服裙,頭發高高盤起,細長白皙的脖頸沒有任何皺紋。她戴了一條藍寶石項鍊,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璀璨奪目。她站在那裡就像一隻矜持的火烈鳥,舉止淡雅大方,一言一行穩重的恰到好處。
女兒趙栩琪身高體型和鐘淺晴差不多。她的眼睛随了媽媽,那是一雙杏仁眼,眼底的光清澈純粹,沒有任何雜質。她大概是被保護的很好,眼神透着單純和善良。她身穿一件定制的香槟色禮服長裙,淡妝,烏黑的長發垂落于腰間,面容清秀可人,周身洋溢着青春活潑的氣息。
“我的英文名是Betty,叫我琪琪也行。”趙栩琪見到鐘淺晴後難掩心中的激動,她看了看趙雍闿,在得到對方一個微笑的肯定後,她主動拉起鐘淺晴的手,帶她走向餐桌。
嘿……被晾在一邊的路行雲深吸一口氣,内心五味雜陳。什麼情況……别吃頓飯吃出一個情敵……這女孩單身嗎?模樣也挺好看,是不是喜歡小淺……還沒聊呢,就拉上手了?不禮貌。
鐘淺晴這邊被拉走後,内心大笑不止。她不用回頭也知道路行雲此刻的表情,她隻希望這位行動派的醋精一會兒不要為難眼前的小姑娘。從第一眼的感覺上說,她喜歡面前的女孩子,就如同當年見到路行雲的表妹葉青雨一樣。
“淺晴姐姐,我是你的粉絲,你一會給我簽個名吧。”
“琪琪。”說話的是趙太太,嚴厲的口吻中藏着對女兒的溺愛,“沒規矩,大家都還沒落座,這裡還有一位姐姐。”
“哦,對不起,媽媽。”趙栩琪略顯委屈地看向路行雲。路行雲一時不知用什麼表情面對她,于是,她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标準微笑。趙栩琪做了一個吞咽動作,她好像有點怕她。
哈哈,鐘淺晴在内心深處已經笑得找不到北了,這讓她不得不發揮演技控制表情。路行雲剛剛的微笑隻能用矯揉造作,乖張詭異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