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盒子的表面布滿了斑駁的鏽迹,有的地方甚至已經翹起,露出了内部暗淡的金屬。
“不然直接暴力拆吧。”
許珥看着它頭疼,實在想不到從家裡偷順出來的鐵盒子密碼多少。
試過周偉均生日,許蔓慧生日,她的生日,結婚紀念日,甚至連爺爺家狗子的生日都試過。
翟岩斜了她一眼:“好歹是你爸留下來的東西,硬拆?”
可真是好女兒。
“人都死了。”
翟岩看她面色平靜,也沒提她的傷心事。
從工具箱裡拿出大鉗子,準備動手前翟岩問許珥:“這該不會是你想拿什麼東西弄死我,然後找的借口?”
“……”
許珥沒眼看,離開一年多他怎麼還是跟老小孩一樣:“師父,這裡是刑警隊,我在這弄死你和自投羅網有什麼區别。”
許珥話落,兩人皆是一愣,她見翟岩不說話,改口道:“翟警官,動手吧。”
翟岩想還說什麼,脫口而出隻有一句“嗯。”
他心裡有些酸澀,老了老了,還鬧得師徒絕交一場,偏偏拉不下臉和徒弟道歉。
“喀噔”
翟岩撬開的一瞬間,鐵鎖彈起,灰塵飛滿天。
他小心翼翼打開,裡面赫然躺着兩個嶄新的手工戒指,正轉頭想問許珥,卻見她蹲在沙發後面露出一個圓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你躲什麼,還怕你爸裝炸彈啊?”翟岩吹胡子瞪眼,還道什麼歉,哪有把師父推出來的徒弟。
許珥略微尴尬笑了笑:“這不是怕知道一些機密文件,小命不保。”
畢竟對現在的她來說知道的越少越好。
翟岩表示信她個鬼。
兩人帶上橡膠手套,拿出兩枚戒指,内圈還刻着周偉均和許蔓慧的名字縮寫,以及底下壓着的一封信,像是情書。
許珥内心有些失落,不過想想也是,如果真是有關十七晴的東西早就被國安局收走了,哪還輪到他兩在這拿着鉗子硬撬。
今天似乎是白忙活了一場。
翟岩把蓋子蓋上讓許珥小心收好:“那個陌生電話我會讓人查一下ip地址,你最近也小心點,要不我讓楊樂山給你家裡多派點人?”
“不用,家裡我都裝了監控。”
派出所一直都人手不夠,要是讓楊樂山把警力浪費在這上面,說不定第二天她就被退回市局了。
鐵盒子沒還回家裡,這幾天許珥一直在研究戒指和情書,希望能有些新的線索,雖然她覺得問許蔓慧更簡單,但一想到母親的病情,就有些頭大。
造孽啊。
劉潇洋發現許珥有些心神不甯,他偷摸走到許珥身後,看到她在紙上用各種字迹着寫“手眼通天”四個字。
還以為是什麼神秘任務,劉潇洋無趣地咬了一口薯片:“師姐,咱們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許珥吓了一跳,差點拿他的薯片蓋他臉上。
劉潇洋見她把紙揉成一團扔垃圾桶:“你不是要去拜拜嗎?”
“誰說的。”
劉潇洋讨好地把薯片給她:“甲子太歲楊任管星宿天道循環,手眼通天,監察世間是非善惡。”
許珥沒接過,隻是聽到那四個字擡眸:“你懂挺多啊?”
“沒有,我媽最喜歡看封神榜之類的東西,我聽多了就記住了。”劉潇洋說着還給她在浏覽器搜了一下。
【甲子太歲不僅掌管着時間與命運,更是一位心系蒼生的神祇。他以仁慈之心護佑着世間衆生,使人們在困厄中得救,在逆境中尋得希望。每當風起雲湧之時,他便挺身而出,以符咒之力鎮壓惡靈、消除災難。】
許珥看完這段話恍然大悟:“感謝你,哦,還有你媽,多吃點。”說完,她抓了一把薯片塞劉潇洋嘴裡。
下班後,許珥去郊外的一座寺廟看了看,這是榕市唯一一所有供奉甲子太歲的地方。
寺廟裡有個甲子殿裡面供奉着六十甲子,上面第一個就是劉潇洋所說的楊任,金辨大将軍。
雕塑上他的眼睛是被纣王挖了後,又被清虛道德真君所救,所以眼眶裡面長了手,手掌心長了眼睛。
在許珥看來有些毛骨悚然,但道教的神仙體系還是挺神奇的。有那麼一說瞬間她好像理解了周偉均在那“情書”上提到這地方的原因。
有人在跪拜,許珥也不敢亂動她隻能拿着周偉均的照片找道長,問十年前他是否出現在這。
好在這道長還沒羽化,留着個長長的白胡子,倒真像個神仙。
不過道長閉目養神,對她的問題一字不回,正當許珥打算放棄回家的時候,他問:“你是警察吧?”
許珥有些意外點點頭。
道長睜眼看了看她:“難怪,這氣質和那個男人一樣。”
“您見過?”
道長起來,許珥想扶他,他卻擺了擺手:“渾身是血,半死不活。”
許珥蹙眉:“他有說什麼嗎?”
道長走到門外擡頭看天:“你看到什麼了?”
許珥茫然:“您希望我看到什麼?”
“你看到了什麼,就是答案。”
許珥再想問,道長就離開了。留下她一個人無語望天,不是,這道教的人講話都這麼神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