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背英語課文,紀榕忙得中午沒去食堂。
此時下課鈴剛結束,教室裡已經空蕩蕩的,柳嘉敏先去了食堂,臨走時說給他帶個面包。
這倒也不是她有多用功,隻是英語老師的死亡開火車式抽背真的讓人招架不住,從開學以來她已經被此荼毒過多次。
偏偏她這個位置特殊,英語老師大手一揮拍在她桌上,讓她起來回答問題也就分分鐘的事。
紀榕的英語底子不錯,但自從上大學後的背誦水平便大不如前,所以這篇有些長的課文也讓她覺得有些吃力。
她背書時喜歡捂着耳朵,這樣會使她更專心,等磕磕碰碰背完第一段她将手放下,這才發現旁邊的謝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
想起白天的事,紀榕還沒有做好面對他的準備,猶豫了下還是準備收回思路專注自己的背書事業。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始終沉不下心來,雙手撐太陽穴望着課本上的一連串英語單詞發呆。
她忍不住側首,目光移向旁邊剛拿出書來的謝矜。
後者翻開英語練習題,筆在無名指和中指之間穩穩轉動着,看着上面的幾道紅叉叉皺起了眉。
她好奇的往紅叉叉集中處看,發現大學霸的聽力題幾乎錯了一半,後面的題倒是做的還不錯。
對于謝矜聽力不行這方面,紀榕倒是略有耳聞,英語老師找過他,意思是聽力需要多聽多練才會有起色,否則到了高三隻會越發的退步。
可是練習這麼長時間了,他不進反退。
紀榕想起自己高一時桌肚有裡備mp3,裡面有她拷貝的聽力音頻,她的聽力就是這樣日積月累才起來的。
她不動聲色的将手伸進桌肚,摸索了幾下拿出來個手掌心大的mp3,抱着求和的心态将其放到謝矜的桌上。
“你用這個吧,裡面有聽力書的音頻。”
學校的聽力書是統一發的,她有拷貝音頻的習慣。
謝矜的目光集中到紀榕手裡的mp3,似乎沒有要接的打算。
她有些不自在,繼續給出建議:“你也可以放慢速聽,先别在意對話的數量,将内容聽明白是重點。”
不對啊,學霸的英語也要她來教嗎,還說的頭頭是道的,倒是有一種班門弄斧的意味。
她正準備收回手,卻被謝矜攔住,伸手拿走了她掌心裡的mp3。
“謝謝啊。”他收下,将耳機線插孔戴進兩側耳朵,垂着眼開始調試。
好像又和早上的他不太一樣了?
紀榕轉回思緒,繼續忙着自己的英語背誦。
柳嘉敏此時回來,将小面包放到紀榕的桌上:“背完了嗎?”
“……沒有。”
教室裡的人越來越多了,交談的吵鬧聲讓謝矜聽不清音頻裡的内容,他站起身準備去樓上的空教室。
紀榕下意識跟着他一塊起身,“你去哪裡?”
謝矜看了她一眼:“五樓空教室。”
“我也去。”
她想和謝矜道個歉,正愁沒地方說。
謝矜沒答應也沒拒絕,拿起書往外走,順便輕飄飄扔下一句:“随意。”
他的步伐很快,紀榕隻得拿着筆記本小跑追上。
五樓的空教室一般是用來給老師上公開課用,所以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蔣文竣帶了手機,偷偷躲在裡面打遊戲。
見謝矜推開門進來,他先是吓了一跳,發現是自己班同學,有些不明所以的撓撓頭:“怎麼來這兒了?”
又看到後面跟着的紀榕,他的表情一下子八卦起來:“你們兩個人不對勁哦,我就說那妹子怎麼突然來找我問你的事?”
紀榕使了個眼神,蔣文竣秒懂:“我在這打擾你們了是吧?我走,我走。”
說完就把手機收了回去推門離開。
全程謝矜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他找了個角落的位置拉開椅子坐下,随即開始播放聽力。
紀榕在距離他一個走道處落座,特意将背誦聲音放小,繼續往下背下一段。
二十分鐘後,當最後一段獨白還在耳機裡慢速播放時,謝矜提前取下了耳機,望着眼前改了又改的答案犯了難。
最後幾個都是推理題,他最不擅長這個,也是錯誤率最高的題型。
旁邊不遠處的女生突然沒了聲,謝矜歎了口氣,關掉mp3将書翻至最後一頁,環着雙臂看向紀榕。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着了,頭下面墊着書,雙手交疊趴在課桌上,臉正好朝向他,窗外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毫不留情的打在女生的臉龐上,她有些不适的皺了皺眉。
他這側的窗簾是開着的,謝矜想了想,還是輕手輕腳将窗簾拉上。
窗簾拉上的同時,眼前的光線也暗了下來,他本來想對聽力的答案,這樣看來是不行了。
午休鈴還沒打響,近幾天晚上為準備數學競賽,謝矜都熬到很晚,此時也剛好困了。
他學着女生的樣子,把聽力書也放在手臂下墊着睡。
這樣确實舒服了些,手肘不會在桌子上硌的生疼了。
謝矜先是朝向窗戶,而後又忍不住轉頭換到紀榕的方向。